【五代】王审知《闽王都督谱序》丨疑：开闽王赤岸王同出河南固始王元總派下？
【作品原文】
闽王都督谱序
【五代】王审知
夫人之富贵利达者，虽系乎天命，亦由祖宗阴德之所钟也。为子孙当念创业垂统之艰难，则善继其志，善述其事，而勿失之。孤乃晋文宪公导之后，系光州固始令元總公下八世孙。兄潮拜福建观察使，不待老而薨，孤忝袭兄之爵。值黄巢作乱，以我独据福建，尽得南闽五岭之地，为威武将军节度使。
荷蒙皇上敕孤为闽王，岂不由祖宗积德深远，而庇于孤哉！忆昨招来海上蛮商，黄岐镇有波涛为阻，不谓一夕风雷以为港，以便舟楫之通，闽人皆称孤德政所致，而有甘棠之号，而孤莫敢当也。然治乱持危，省刑薄敛，而御以秉中执正之心，司牧斯民，出乎人也。以修身谨行，济人爱物之德而遗于子孙。后之子孙有能接踵而兴起者，天也！
尧亲九族，舜敷五教，皆有典籍以传，其子孙使不失其真。孤乃遍求王氏宗谱，查对本源。属下评事王畲进本宗图谱诸书参考，与孤同出元總公下八世孙也。叙其昭穆，以兄以弟之称，于是为纂世系宗支，自立谱序，亲书花押以传诸后来子孙。或于千百年之前后，或数万里之迁居，以为记騐，见之若合符节，则知根源之所自，枝脉之所以分，不失其昭穆之序，不致如途之弃，得非幸欤！
贞明四年（918年）戊寅夏月 审知自序
古谱亲给花字相传为据
【作品来源】《霞浦凤城王氏宗谱》
王审知所作《闽王都督谱序》录于《霞浦凤城王氏宗谱》（1930年版，下简称“牙城版”），文中两处提到王审知是王元總后裔。王元總曾任固始县令，因家于固始，其后代王务琨于唐武德或开元年间担任长溪（今霞浦）县令，遂定居赤岸，为霞浦赤岸王氏务琨公派系始祖。进献家谱与闽王的王畲原为霞浦赤岸人，据王瑜臻先生所记，约生于843年，任闽王评事，迁居金舟王岙。
牙城版《闽王都督谱序》原文关键句摘录如下：
一、“孤乃晋文宪公导之后，系光州固始令元總公下八世孙。”
二、“孤乃遍求王氏宗谱查对本源。属下评事王畲进本宗图谱诸书参考，与孤同出元總公下八世孙也。”
无独有偶，笔者在世界王氏网上看到 2009年1月福鼎市古文物历史研究会在秦屿东埕王氏旧谱中找到的闽王王审知自序（下简称“秦屿版”），通篇内容与牙城版基本雷同。关键句如下：
一、“孤乃晋文宪公晋丞相导之后，系光州固始令元總公下八世孙。”
二、“孤遍求王氏宗谱查对本源，属下评事王番进本宗图谱书参考，与孤元總下八世孙也。”
再度搜索，笔者在世界王氏网等处又找到一篇《闽王自序》（下简称“版本三”），文章内容还是大同小异。但关键之处，即上述引文部分，则大相径庭少了“元總公下八世孙”这一重要信息，但也说与王畲同出一源。如下：
一、“孤乃晋文宪公导之后，系光州固始人。”
二、“孤乃遍求王氏宗谱查对本源，属于评王王畲进本宗图谱诸书参考，与孤同出者以也。”
显见，牙城版与秦屿版关键字眼描述完全一致。结合地理位置，牙城与秦屿（今太姥山镇）相距不足10公里，两文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版本三应出自另一处。或前两版在版本三基础上添加了“王元總下八世孙”字眼，或后者删除了该文字。应该还有版本四、版本五。
有意思的是，笔者在网络上看到有人搜集的王审知世系资料如下：王晔（固始令）-王儇锐（鸿胪寺卿）-王淳（固始令）-王煜（固始令）-王友（以曾孙贵赠左仆射、光禄寺卿）-王玉（一作卞，以孙贵赠秘书少监，累赠司空、太尉、琅琊郡王。）-王恁（追赠太尉，光州刺史）-王审知，如上王晔到王审知正好八世。而赤岸王氏的王文昉，活动于五代至北宋初，自称王务琨六世孙，如果从王元總算起，至少也八世孙了。
不过，笔者在《新唐书·王潮传》中看到：“（王潮王审知兄弟）五代祖晔为固始令，民爱其仁，留之，因家焉。世以赀显。”新唐书为信史，王晔为五世祖，任职年代可能是德宗时期。而上述八世之世系，未知来源与依据，且本人对开闽王世系了解甚少，只是偶见牙城版记载即兴作此文，故不予置评，摘录关键信息罗列于此，原文摘录于前，供有兴趣者自辨真伪。
【牙城王氏为何录有闽王谱序？】
那么牙城谱中为何录有《闽王都督谱序》，又录于何时呢？笔者依据有限资料推测，应于清光绪年间转载自其他开闽王氏族谱。因为牙城王氏一度以王审知为始祖。
牙城王氏先祖来自霞浦赤岸，约明初迁至牙城。明末清初，历经王公哲抗清、郑成功火烧牙城、康熙迁界、耿精忠造反等一些列事件，族人四散，牙城谱牒资料在郑成功火烧牙城时尽毁。武进士王公哲带领族人与清军在赤岸桥头对战死五六十人，后又与刘中藻合作围困福宁州城等反清复明的大动作，使得牙城王氏迟迟不敢修谱，甚至对后人故意隐瞒真相。时间过去两百年，家族上源资料逐渐失传。
光绪年间清代首修家谱时，竟误将上源续至王审知，故推测牙城版《闽王都督谱序》转载于此时，或来自秦屿（今太姥山镇）。民国初，牙城王氏在明嘉靖年间修的家谱重现天日。据说是翻修明代老屋时在梁上发现的，后来有传言为牙城外迁永嘉族人后裔带明代原谱回来认祖归宗。反正找到时家谱已经霉迹斑斑。但不管如何，牙城王氏因此正本清源，回归赤岸王都中派下。
1930年编制牙城家谱的族人群体文化水平较高，新修家谱时将老谱全部资料、及他们搜集到的赤岸资料都录入到谱中，还写了多篇说明性谱序，因此新旧谱序有五六篇之多，治学严谨可窥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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