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大闽皇后陈金凤的传奇人生

2022-01-20 09:38:35来源：知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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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凤（893-935），福建福清万安乡（今上迳、渔溪一带）人，闽王王审知的才人，闽惠宗王延钧的皇后。他是福建第一位女词人，民间称其为“万安娘娘”。

关于陈金凤其人，众说纷纭。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说陈金凤“陋而淫”，容貌丑陋而且淫荡。容貌是父母给的，妆扮改变不了本质。福清熟语：鸭母妆死嘴都是扁。试想，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子，何以被选入宫，而且得到闽王王审知的宠爱，封为才人？十几年后，又被大闽皇帝王延钧看中，封妃立后？尽管司马光最接近陈金凤生活的年代，但是，他是正统的儒家学者，陈金凤所作所为，为他老人家所不齿，有意贬斥，在所难免。窃以为，司马光如此评价陈金凤，有失偏颇。

明末的《陈金凤外传》，说陈金凤是才貌双全的美女。窃以为，此说比较可信。因为陈金凤是美女，才能入宫；因为陈金凤是才女，才有《乐游曲》传世，成了福建第一位女词人。

据说《陈金凤外传》是伪书，但故事生动，文辞靡丽，已被《十国春秋》《五代史演义》等著作采用，影响很大。

《福清市志》说，陈金凤是福清万安人，民间称其为“万安娘娘”，女诗人。

《闽都别记》对陈金凤也有记述。

关于陈金凤，还有诸多不同版本。

本文集历史、故事、传说于一体，讲述陈金凤的传奇人生。

陈金凤的假父陈岩（848-892），字梦臣，福建汀州黄连镇（今建宁县）人。少年时慷慨有智略，为里人所推崇。唐乾符五年（878）三月，黄巢从北方南下，进攻建州（州治在今建瓯）。建州刺史李乾佑弃城而逃，继任刺史李彦圣被杀。陈岩组织乡团，聚集数千人马，号称“九龙军”，赴建州与黄巢军队作战。朝廷以陈岩守土有功，在黄连镇设置义宁军，任陈岩为镇将。同年十二月，黄巢进攻福州，福建观察使郑镒表请陈岩为团练副使，率部抵抗，自己却携家眷逃出福州。黄巢退出福州后，陈岩为福建观察使。

陈岩有妻范氏，妾陆氏，又有断袖之癖（同性恋者），有男宠侯伦。侯伦年轻貌美，陆氏与之私通，怀有身孕，梦见飞凤入怀，后来生了个女婴，取名金凤。陈岩病逝后，陈岩妻弟范辉自称福建观察使留后。这时，王潮已经从河南来到福建，占据泉州，趁陈岩病逝之际，命王审知攻打福州。福州大乱。范辉被杀，范氏、陆氏死于乱军。陈岩从侄陈匡胜抱着陈金凤逃出福州，避乱于福清。

王审知（862-925）河南固始人，后梁开平三年（910），封闽王，史称闽太祖。

王审知封王后，开始选美充实后宫。

这一年，陈金凤17岁，玉肌滑肤，楚楚动人，又能歌善舞，通晓诗词音律。陈金凤被选进后宫，王审知召为才人，极受宠幸。陈金凤通晓文字，王审知晚年得病，把文案事宜交给陈金凤处理。

王审知有子五人：王延翰、王延钧、王延武、王延望、王延曦，养子二人：王延禀、王延政。

后唐同光三年（925），王审知病逝，长子王延翰继位，史称闽废帝。

王延翰骄横荒淫，残忍凶暴，而且又看不起他的兄弟，常常命他的兄弟寻找民女，送入后宫。王延翰的妻子崔氏，容貌丑陋，性情凶残，妒嫉心极强。凡宫女长得漂亮的，都被崔氏幽禁于室，手脚系上罪犯戴的木械。又刻木头为人手，用木手击打那些美人的面颊，又以铁锥刺她们的手臂。一年中死了84人。

陈金凤得知崔氏德性，在王审知死后，乞身为尼，躲过一劫。

后唐天成元年（926），王审知养子、建州刺史王延禀看不惯王延翰胡作非为，与王审知次子、泉州刺史王延钧联手反叛，杀了王延翰。王延钧继位，史称闽惠宗。

王延钧是好色之徒，称王之后，觉得后宫无一佳丽，很不痛快。内侍李仿向王延钧推荐陈金凤。王延钧这才想起陈金凤。原来，王审知晚年病重时，接到泉州士绅控告王延钧在泉州种种暴行的奏折，龙颜大怒，命陈金凤召王延钧进京责问。陈金凤刚出宫门，恰好遇上王延钧进宫探病，告诉他不要进宫，赶快离开福州。

不久，王审知病逝，王延钧躲过一劫，感激陈金凤。

王延钧见到陈金凤，惊叹好花难谢，大为倾倒，即刻接陈金凤回宫，封为淑妃。后唐长兴三年（933），王延钧称帝，国号大闽，改元龙启，进封陈金凤为皇后，修建长春宫为陈金凤寝宫。追封其假父陈岩为威武军节度使，母陆氏为长乐郡夫人。

王延钧穷奢极侈。他初登皇位，就遣使遍访福建各地，广征美女人宫，日日笙歌，夜夜盛筵。长春宫的长夜之宴，极其奢华。数百支金龙巨烛同时点燃，高低上下，将整个寝宫照得犹如白昼。宫里不设几筵，几十名宫女，人人手拿由金玉、玛瑙、琥珀之类制成的名贵酒具，依次递进。寝宫中摆一张宽达数丈的龙床，长枕广帐，就像舞台一样，四周再围上水晶屏风，床上铺以五色锦被。王延钧日日美酒，夜夜荒淫，国事逐渐不堪闻问。

陈金凤是才女，是福建文学史上第一位女诗人。端午节，王延钧命宫女在福州西湖赛龙舟行乐。陈金凤作《乐游曲》，让宫女们同声吟唱：

龙舟摇曳东复东，采莲湖上红更红。波澹澹，水溶溶，奴隔荷花路不通。

西湖南湖斗彩舟，青蒲紫寥满中洲。波渺渺，水悠悠，长奉君王万岁游。

王延钧除了宠爱陈金凤外，也有男宠归守明。归守明伺候王延钧，还与陈金凤私通。时日一久，归守明疲于应付，又引进百工院使李可殷代劳。李可殷是能工巧匠，织造九龙帐进献。王延钧展开一看，账上只绣有八条龙，问李可殷何谓九龙？李可殷说，陛下睡卧帐中，岂不是九龙？构思巧妙，龙颜大悦。宫廷秽事，世人看在眼里，作歌曰：“谁谓九龙帐，惟贮一归郎。”

李仿寻访陈金凤有功，封皇城使，居功傲慢，时常向陈金凤索要财物。闽国永和元年（935）中秋节，王延钧赐宴，李可殷、李仿在座。二者所言不合，李仿打了李可殷。李可殷进宫告状。王延钧念李仿有功，从轻发落，杖一百革职。

李仿大怒，发誓要报此仇。李仿回家与妻子商议如何报仇。妻子说，欲报此仇，非李春燕不可。李仿有义妹李春燕，豆蔻年华，窈窕淑女。于是，李仿巧施连环计，先将李春燕许给王延钧长子、福王王继鹏，再献给王延钧。

王延钧见到美少女李春燕，神魂颠倒，当即册封为贤妃。

王继鹏在王府等候李春燕，怎知李春燕却进了后宫，勃然大怒，质问李仿何以言而无信？李仿故作惊讶，说是太监来迎接李春燕，以为送去王府，怎知却送进后宫？

王继鹏无可奈何，只好时时进宫，寻找机会与李春燕幽会。二人相见恨晚，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此事被王延钧次子王继韬发现。王继鹏大惊，逃到李仿家。

王继韬告发王继鹏乱伦。王延钧龙颜大怒，令李可殷领兵抓捕王继鹏。

王继鹏大为恐惧，纠合李仿抢先发动兵变，杀死领兵到李仿家的李可殷，继而引兵杀进皇宫，将父亲王延钧、继母陈金凤和胞弟王继韬一齐杀死。

王继鹏杀了父亲，自己做了皇帝，史称闽康宗。

作者：陈则东，福清方言研究会名誉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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