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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安:青山隐隐水迢迢

2018-05-30 16:39:36来源:台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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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王居安:青山隐隐水迢迢
古人说,三岁看老。这不是普遍真理,至少是相对真理。
台州黄岩人王居安,就是一个少时了了,长大亦佳的人。他刚能说话的时候,就读《孝经》了。旁人问:“你懂书里的意思吗?”王居安说:“就是教我要对父母好呀!”名人刘孝韪在七月八日见到在读家塾的王居安,让他当场写八日晚上为题的诗,小居安立马而就,颇有文采。刘孝韪拍着王居安的背说:“你这小子,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王居安于宋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考中进士。历任徽州推官、江东提刑司干官、国子正、太学博士、校书郎、司农丞、知兴化军、秘书丞、著作郎兼国史实录院检讨编修官,兼权考功郎官、右司谏、起居郎兼崇政殿说书、太平知州、权工部侍郎、集英殿修撰、隆兴知府等职。卒,累赠少保。
王居安任江东提刑司干官时,使者王厚之盛气凌人,无人敢和他顶嘴。王居安遇到认为不公平的事,照样心平气和地与王厚之据理力争,决不委曲求全。
王居安任右司谏之职时,敢于直言,建议罢免流放了一些韩侂胄专权时期助纣为虐的官员,天下人心大快。但是,因为太敢言,得罪了一部分实权人物,所以只当了十八天的右司谏就被罢官。太学生们为他打抱不平,举着旗帜到皇宫请愿,请求让王居安复职。四明的杨简对王居安说:“您的言行显示了道德正义的力量!”江陵的项安世专门写信致敬:“您是我们天下士人的榜样!”
王居安任太平州知州的时候,有一个下属副将刘佑,被冤家设计陷害。冤家进京诬告御状,刘佑被定罪,在金陵坐牢。王居安调查清楚后,亲自写信给上级有关部门,为刘佑辩冤。别人说:“刘佑自己都已认罪服法了,你这样做,不是有与他是同党的嫌疑吗?”王居安说:“如果州里有无辜而死的人,我当什么知州?”王居安当浙西刑狱官的时候,有一个叫葛怿的人,用亲戚的功劳当了几年官,家里非常有钱。他同父亲的小妾有矛盾,将她赶出家门后,又诬告小妾偷了东西,因此而株连小妾一家好几个人瘐死于狱中。葛怿自己则一直没有出面,小妾一家也没有向王居安提出申诉。王居安经过调查,认为原来的判决错误,立即释放了被冤者,逮捕了葛怿本人,并将他送到外地服刑,为当地除了一霸。后来,皇帝当面表扬王居安:“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郴地的黑风峒出现了聚众造反的盗匪,头目叫罗世传,气焰嚣张。湖南当地官军分兵扼守要冲,乡绅也组织民兵武装自卫,盗匪缺少粮食,渐渐不支,如果官军再坚持进剿,则可以消灭了。不巧,江西方面的军事统帅却希望买降为功,私下里与盗匪联络,并送给他们食盐与粮食,盗匪十分高兴,更加猖獗。这位统帅因病去世后,继任者依旧采取笼络政策。以致盗匪们暗中内筹器械,外部应付官军,只在峒中接受政府委任状,不到官府就职。当地民兵非常愤怒:“做盗匪可以当官,我们赴汤蹈火为政府做事有什么好处?”于是,原先许多与官军合作的民兵武装,也纷纷哗变,自树反帜,其中有李元励、陈延佐为首的,势力较大。他们四处抢劫,攻取了永新、龙泉等地,江西诸城震动。朝廷调集江、鄂之兵屯于衡、赣两州,而其他官军屯于龙泉,听命于吉州知州指挥。吉州知州率官军征剿,几乎被盗匪围歼,池州来的援兵也被打败。朝廷非常忧虑,于是派出王居安作统帅。
王居安一到任,马上给下属都统制许俊写信说:“盗匪胜了,良民都会变成盗匪;官军胜了,盗匪也会变成良民。当地的形势,决定于战斗。将军您素以勇敢闻名,我们一起消灭这些盗匪行吗?”许俊接信后,非常惶恐,知道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了。王居安督战于黄山,取得了胜利。盗匪开始恐惧,流窜到韶州,又被当地的官军摧锋军所败,日子更加艰难。吉州知州前阶段被打败了,想再次用招降的老办法立功,让下属给王居安送来与盗匪谈判的条件:任命盗匪为“江湖两路大都统”。王居安笑道:“贼人如此侮辱,真的欺我大宋政府没人了吗?”奏明皇帝,免去了吉州知州之职。皇帝命令由王居安节制江州、池州大军,驻守庐陵统筹剿匪,并兼庐陵知州。王居安召集当地父老,商讨剿匪对策。他们说,这些盗匪深居险山峻岭之中,行踪诡异,来去无定,如果他们再拥有粮食,我们就没有办法了。王居安说,你们放心,我自有破贼之策。
恰好盗匪首领李元励将练木桥匪首李才全擒至,向官军投诚。王居安厚待了李才全,重赏了李元励,他们都很感动。另一个盗匪首领罗世传原来与李元励交好,现在怀疑李元励将卖友求荣,便与他交恶。于是,李元励率众攻击罗世传。王居安对部将许俊说:“让他们火并吧,这样于我们最有利。”在罗世传的唆使下,练木桥的盗匪偷袭了李元励部,俘虏了他的家小,并将李元励擒拿送官。当时,青草峒的盗匪也已捉拿归案,王居安将他们一起在吉州南门斩首。李元励被斩后,罗世传恃功骄横,表面上归顺朝廷,暗地里储存实力以自保。部将许俊建议班师复命,王居安不同意,认为隐患未除。不久以后,罗世传果然与其兄罗世禄一起反叛朝廷。王居安早有准备,一面报告皇帝不必担心,一面严密布置官军民兵等各路人马,形成合围之势。罗世传眼看大势已去,上吊自杀。其他盗匪叛军,亦被一一剿灭。王居安在领军期间,厚赏明罚,将吏尽力。在执行上,采取以贼击贼之策,所以,官军、民兵和老百姓都没有受到损失。为此,当地民众为王居安建立了生祠祝福他,并且自动集资为他建了纪功碑。
宋宁宗嘉定十五年(1222),王居安任工部侍郎。当时,有人从北方沦陷区带回了朝廷的玉玺,朝廷内外一片欢呼庆祝之声。有一次,宁宗皇帝召见谈话。王居安直言:“陛下治理国家,应当怕没有困难而不是怕有困难。现在玉玺归来固然值得庆贺,但是,我们应当反思,为什么这个玉玺当时会失去?”一语切中要害。
王居安以一介书生的身份,居然于兵事不学而能,成绩卓著,确实不是偶然的。他去世后,皇帝累赠少保之职。王居安宅心公明,待人接物,平等诚恳,胸怀坦荡。有《方岩集》行世。
《宋史》评论说:“王居安扫除群邪,以匡王国,其志壮哉!”回顾小时候刘孝韪对他的期望,王居安确实做到了。
无论什么时代,人才总是有的,缺的从来都是展示人才的舞台。以宋朝而言,人才济济,却依然不敌北方的草原民族。而且,这样的悲剧一直在重演。这才是让人沉痛与深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