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家书家训》信外故事：悟性高明的王畿（江湖排名第八）

2021-10-24 19:39:10来源：王程强王阳明良知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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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最著名的故事是龙场悟道。正德三年的龙场悟道，如果缺少嘉靖六年的天泉证道做出说明和总结，是不完整的。王畿（1498-1583）是天泉证道故事中的主角。

嘉靖六年九月初九，王阳明去两广上任，十月份，路过南昌。邹守益、欧阳德等三百多弟子和心学爱好者，迎候在南浦驿站。王阳明作为江西、湖广、广东和广西四省的军务总制，作为平定朱宸濠叛乱的英雄，在驿站受到官方和民间的盛大欢迎。他简单地告诉弟子们：“我有最高明的教法，用于向上突破形而上之道，一直没敢泄露出来。最近被王畿说破。这也是天机应该发泄了。前方战事紧急，我没时间和大家细说。你们可以询问王畿。”

询问王畿什么呢？

九月初八，王畿和钱德洪两个人之间出现争论。钱德洪认为，心有善有恶，因此，意念有善有恶，觉知有善有恶，事物有善有恶。王畿认为，心无善无恶，因此，意念无善无恶，觉知无善无恶，事物无善无恶。

王阳明第二天就要出发，送行的人多，需要准备的事多，忙到很晚，正要进入内室休息，听说王畿和钱德洪一直恭候在门外，就安排在伯爵府内碧霞池上的天泉桥上摆上桌椅，要裁判两个弟子的争论。

弟子争论这么深刻的问题，说明致良知学后继有人。王阳明很高兴，给两个弟子各打一百分。这是卷面分数。在心中，他给王畿打了150分。王畿超常发挥，悟性高明。

王阳明鼓励两个弟子互相学习，王畿要学习钱德洪的踏实功夫，钱德洪要借鉴王畿对心体的觉悟。他综合两个人的见识，总结出具有普遍意义的“四句教”：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这个故事史称“天泉证道”。

龙场悟道有三个结论：1.圣人之道，吾性自足；2.道在心中，不外求；3.格物，即正念头。什么是圣人之道？四句教给出了答案：圣人之道，即良知，即无善无恶的心体。道，不仅指道理，还指道路和方法。换句话说，圣人之道，不仅指良知，还包括致良知的方法。龙场悟道后，王阳明解释“格物”为“正念头”，现在确定为“为善去恶”。为善去恶，这种致良知方法比“正念头”更明白。

四句教，明显地推崇钱德洪的见识，隐含着对王畿见识的确认。为什么要隐含？等待有智慧的人去悟。有这种智慧的人不多，说出来没有普遍意义。隐含什么？王畿认为，心无善无恶，既然无恶可去，还修什么！他因此认为，良知是现成的，是不需要修的。

唐代和尚慧能（638-713）就有这样的见识。他因此被师父提前确立为接班人。当时和慧能竞争接班人的神秀和尚（606-706），他的见识和钱德洪一样，只被师父打了勉强及格分。钱德洪比神秀幸运，被王阳明打了100分。为什么？佛家重视见识，见识到了就给满分。和尚没有爹娘需要日常孝敬，没有夫妻需要日常包容，没有儿女需要日常教育。儒家是要做事的，注重实行，注重知行合一，知而不行不算，光说不干不行。

太高明不容易被理解和接受。王阳明告诫王畿，这么高明的见识，连颜回和程颢两位大贤都不敢相信和接受，自己心中知道就行了，不要轻易传播。王阳明本人是千辛万苦学成的，孔子本人也说自己是学成的。为什么王阳明在南昌又忍不住透漏给邹守益和欧阳德等弟子呢？他们本来就聪明，又是资深弟子，需要最后向上一跃，从下学突破上达。

浅显的见识容易被理解和接受。历史证明，大家还是普遍接受钱德洪的见识。王畿如果生在唐代，可能会与慧能齐名；如果是个和尚，那一定是个高僧。

太高明的见识容易误导人。王艮、王畿，是王阳明弟子中两个见识最高明的人，被称为“二王”。他们都认为，良知是现成的，根本不用去修。从理上说，是对的；从事上做，一定是错的。他们的见识，在晚明确实起到了解放思想的作用，但是不少人从思想解放堕落到放荡与放纵。晚明社会风气恶化，“二王”负有一定责任。

如何借鉴历史教训？听从王阳明的圣训，持守《四句教》，仰望星空，像王畿一样，大胆自信立大志；脚踏实地，像钱德洪学习，小心谨慎修身心。

2021年10月24日

跋：重新点评编著的《王阳明家书家训》，与《王阳明家书》相比，是一本全新的书。预计2022年下半年出版。在出版之前，请各位读者师友提出宝贵意见，以利于完善，力争精品。所提建议，请通过微信或者电话告知，也可以在微信公众号内留言。一定虚心择善修改，并在后记中表示感谢。拜托！

作者简介：王程强，1967年正月生，著有长篇小说《王阳明》、生命传记《厉害了！王阳明》、编著有《王阳明家书》《王阳明咏良知手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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