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南宋状元王十朋【中集】
两匹快马驰过驿道。归心似箭的王十朋带着一个随从,挥鞭策马前奔。马蹄得得,尘烟飞扬,肩上的披风被风鼓起。转眼间,两匹快马消失在山道的拐弯。
夕阳西下,残阳照耀着山中一座寺院,山岚起处,落叶萧萧。
王十朋和随从策马来到这座寺院,在门前下马,驻足抬头,寺门横楣金色大字非常醒目:福圣寺
随从问道:“王状元,这个寺院您曾来过吗?”
王十朋:“说来话长,那年皇上南逃至此—”【化出回忆】:
宋高宗带着官员们乘船登岸,准备驾临福圣寺。
御管使吕颐劝谏地:“皇上,后面有金人追兵,上山恐怕不安全,还是避敌海上为好。”
宋高宗摇头:“海上不好,朕要赶往温州,以便进退。”
福圣寺大殿。王十朋正在浏览观望着,他发现寺门外有一群陌生人鬼鬼祟祟,他看见了其中一个八年前的金人细作陶耀庭,正纳闷间,见到男扮女装的贾幼凤进来,他料到有事,问道:“你为何这般模样?”
贾幼凤见左右无人,轻声地:“听说皇上要来福圣寺,有人要刺杀皇上,因此装扮赶来报讯。”
王十朋意识到事情危急,对贾幼凤说:“你快去禀报皇上,我在此缠住奸细。”
贾幼凤叮咛道:“你要小心!”说罢掉头就走。
王十朋扮作算命先生,摆个测字摊,坐在路口,挡住陶耀庭一伙人,口中高声地:“能知前生来世事,可卜寿禄吉祸凶。”
陶耀庭上下打量了王十朋,问道:“听说当今皇上来这里,你有见过么?”
王十朋:“好多官员簇拥着一个人,不知那人是不是皇上?”
陶耀庭:“那人穿什么衣服?”
王十朋:“黄色龙袍。”
陶耀庭喜出望外地:“这些人在寺里吗?”
王十朋手一指:“往雁荡山方向去了。”
陶耀庭一挥手:“走!”
王十朋喊声:“且慢!”
陶耀庭一愣,盯着王十朋:“怎么啦?想跟大爷我较劲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十朋不慌不忙地:“这位大爷请息怒!我看你满面煞气印堂发黑,恐你有血光之灾。”
陶耀庭傲慢地:“我不信!你危言耸听,莫非是想骗我的银子不成?”
王十朋轻声笑道:“信不信由你。我看你相貌堂堂分明是公门中人,可惜吃里扒外福相破了,八年前为了送一张地图差点送了性命。”
陶耀庭大吃一惊,肃然起敬地:“失敬!失敬!先生何方人氏,如此神算!”
王十朋笑道:“我乃闲云野鹤,云游四方,知生死祸福。”
陶耀庭恭敬地:“先生真乃神人,恕我有要事在身,改日登门拜访,请先生指教如何逢凶化吉。”他话音刚落,吕颐带兵赶到,擒住陶耀庭,临押走时,他后悔地大声喊叫:“先生神算啊!我真瞎了眼!瞎了眼啊!”
【化回】
随从听罢,忍不住地哈哈大笑。笑毕,望着沉思中的王十朋,问道:“王状元救驾有功,皇上知道吗?”
王十朋正色地:“救皇上乃我做臣子的本分,何值一提。”
随从又好奇地问道:“王状元对他如此了解想必是熟人,不然怎么知道他为了送一张地图险些送了性命。其中必有奥妙。”
王十朋:“你是我心腹之人,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随从饶有兴趣地:“我就爱听您的传奇色彩故事。”
王十朋:“我十一岁那年,我的祖父卧病在床,说想吃鲫鱼,可适逢久旱河干,哪来鲫鱼?我爹跪在院子祈求上天恩赐,竞然让我在院后井中钓来两条鲫鱼,我爹正想下厨把鱼煮了给祖父吃,祖父下床说刚才梦见鱼神向他哭告,求他放生钓来的那两条鲫鱼,我爹忙把鱼放回水井。说也奇怪,我祖父的病也没了。此事轰动了整个乡邻,因此我家院后那口井被乡邻们称为【孝感井】。乐清府的文案陶耀庭闻寻赶来——”
【化出—回忆】:
陶耀庭带了两个衙役进了王十朋家,神气活现地对少年王十朋说:“我是乐清府的文案,带人来查看孝感井和鲫鱼的事情,要是妖言惑众,就要严加惩办。如果事实,就向府里举孝廉。来人哪!”
“有!”衙役应声,取出钓竿给陶耀庭。陶耀庭怎么钓也钓不上鱼来,他正想发作,王十朋说:“我来。”
陶耀庭把鱼竿给王十朋,王十朋一下子就钓上鲫鱼。
陶耀庭把鲫鱼装进桶里,招呼衙役扬长而去。
傍晚,王十朋和董根悄悄进入陶耀庭家,看见他正和一个金人密探说:“我这幅浙东山川地形图是冒着身家性命给你金人的,国人要是知道会骂我为卖国贼-------”
王十朋和董根悄悄把桶里的鲫鱼取回,放回井里。然后跑到官府报告。
官府派兵抓住金人密探,从他身上搜出地图。陶耀庭见势不妙,慌忙逃走。
【化回】:
随从情不自禁地翘起拇指:“王状元小时候如此聪明,简直神童一个,令人敬佩!”
王十朋:“这也是命中使然,缘中技巧。呵呵。”
随从犹豫地:“王状元,我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
王十朋:“但讲无妨。”
随从:“皇上斩杀忠良,王状元应该想办法劝谏呀!”
王十朋叹了一口气:“我请求吕颐大人向皇上谏言,吕大人说,建炎元年,太学生陈东、欧阳澈因上谏而被皇上斩了。”
随从:“皇上分明是要断群臣的言路。”
王十朋:“更令人痛心的是,金兵水师逼近温州,皇上吓得准备交出玉玺向金人投降,群臣个个胆寒,不敢做声。可我一介书生更没有上达天听的权利。”
随从:“后来怎样?”
王十朋:“皇上带着随从进入天王大殿,我急忙躲在天王神像后面。”
【回忆】:
天王殿。宋高宗带着随从进入天王殿,他焚香已毕,双手合什,祈祷上天保佑。
王十朋躲在天王神像后面,发出洪钟般的声音:“你知罪否?宋代祖制: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子孙有违此誓者,天必殛之。你为何要斩杀太学生陈东和欧阳澈,还想交出玉玺断送宋朝江山,做亡国奴,你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伴随而来的是几声沉闷的炸雷。
宋高宗闻声吓得瑟瑟发抖,急忙向天王神像磕头谢罪:“天王昭示,朕已知罪,祈求天王宽恕保佑,朕今后一定遵循祖制,永不再犯。”
【化回】:
王十朋:“情急之下,也只好拼此一搏了。”
随从敬佩地:“只有王状元您才能这样急中生智,显示非凡胆略,挽救江山。”
王十朋:“这只能说是勉为其难了,呵呵,不说了,休息吧,明早赶路。”
王十朋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睁大的眼睛化出——【回忆】
王十朋背上包裹,刚走出村口,身后传来声音:“等等我!”
王十朋转身一望,原来是贾幼凤气喘吁吁地赶来,她女扮男装。
王十朋吃惊地:“你这是?”
贾幼凤娇嗔地:“你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要跟你去!”
王十朋:“我要去温州普寂寺找宝印大师。”
贾幼凤:“我也去!”
王十朋:“不行!”
贾幼凤:“我要去!”
王十朋:“你是女儿家去是不方便的,男女授受不亲。再说,我出门要好多天。”
贾幼凤执拗地:“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再说,我已经女扮男装,正好做你的书童。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我是女儿身。”
王十朋苦笑一下,无可奈何地:“好吧,出去小心一点,别露馅。”
贾幼凤笑了,转而娇羞地:“放心吧,我做你的合格书童。”
这对青年迎着阳光,走出村庄。
风景秀丽的普寂寺。宝印大师走出寺院门口,迎面看见了王十朋跟着一位书童。宝印大师笑吟吟地迎进寺院。
宾主落座,上茶后,宝印大师望着王十朋:“值此乱世之秋,我看公子饱学之士,根基很好,你我有缘,我想收你为佛家弟子,以弘扬佛法。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十朋:“这些时日看了佛经,似有所悟,倒有些超然出尘的念头。只是时逢乱世,生灵涂炭。”
贾幼凤着急地:“不能出家!”
宝印大师:“却是为何?”
贾幼凤:“一人皈依佛门只是自身得救,值此国家危难关头,当以救国济民为己任,拯救黎民百姓才是。所以,我不同意公子出家!”
宝印大师笑道:“公子的书童如此深明大义,爱国忧民,让贫僧刮目相看了。既如此,贫僧赞同公子的书童想法。”
贾幼凤:“多谢大师!”
宝印大师:“告诉公子,这普寂寺改名为江心寺,公子以为如何?”
王十朋:“改得好,此寺院幽雅清丽,与东瓯山水辉映成趣,正谓江心之寺精妙所在。”
宝印大师:“公子来得正好,贫僧正想请求公子为敞寺写一幅寺门对联。”
王十朋有些犹豫地:“这——小生才疏学浅,望大师另请——”
宝印大师:“公子誉满江南,才情绝伦,万莫推托。”
王十朋欣然地:“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小生造次了。”
宝印大师欣喜地:“笔墨赐候。”
王十朋走到大桌前,提笔,凝神,静思,接着大笔一挥,笔走龙蛇,出现了一幅酣畅淋漓的对联: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
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
王十朋搁笔,舒出了一口气。
宝印大师欣赏不已,捋丝大笑:“精妙啊精妙!全联只有四个字,却道出了一字多音多义特点,隐藏无穷意境,可谓千古绝对!”
王十朋:“大师过奖了。”
贾幼凤开心的笑了。
宝印大师赞赏不已:“不愧是才子大手笔,呵呵呵------”
【化回】:
躺在床上的王十朋侧身翻过,辗转难眠。他望着沉入梦乡中的随从,自言自语道:“开馆办学,真辛苦了你。”
【回忆】:
王十朋紧锁眉头,一个人闷坐房间在发愁。
贾幼凤进来,心疼地:“长吁短叹什么呀,别愁了!”
王十朋:“办学馆要银两,我手头没银两怎么办?”
贾幼凤:“相公莫急,慢慢想办法。”
王十朋忽然点点头,眼前豁然开朗,眉头舒展开来。
贾幼凤见境,问道:“我说嘛,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大才子——我的相公。”
王十朋试探地:“爹不是要我早日和你成婚么?我想这样,你看行不?我叫爹马上把彩礼送到你家,你代你爹娘把彩礼收下,然后我们先把这笔彩礼用来办学馆。”
四目对视,贾幼凤有点为难,一时觉得不好表态。
王十朋:“这笔彩礼,几乎是我爹的全部积蓄,如果让他知道是用来办学馆,他绝对不同意的。我想,只能先斩后奏,请求爹原谅,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全部看你了。我深信我的娘子深明大义,急我所想。只是我王十朋愧对娘子了!”
贾幼凤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得出她的眼睛已经潮湿了:“你别说了,我愿意!”
王十朋上前紧紧拥住贾幼凤,激动地:“我的好娘子,请受小生一拜!”
贾幼凤笑了:“跟着你受苦受累,哪怕是浪荡天涯海角,我也要和你同生死,共患难。现在,你高兴了吧?”
王十朋开心地笑了:“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哈哈-----”
学馆开张了,敲锣打鼓,鞭炮鸣放,十分热闹。知府送来了一块牌匾,以示褒奖。
王家既高兴又忧愁。王父指着王十朋生气地:“我王家送给贾家的彩礼你怎么可以拿来办学馆,为父好不容易才积蓄了这些银两,再要一份可就没有了。这婚礼办不成,叫我颜面何存呀?”
在一旁的贾幼凤急忙安慰王父:“请爹爹放心,你的聘礼已到我家,这是我家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请爹爹莫操心。”
王父无奈地:“这——唉!”他叹口气,走出去了。
贾幼凤安慰王十朋:“你莫发愁,我回家叫我爹帮忙。”她说罢走出王家。
王十朋坐在房间轻轻叹气,画外:王父叫声:“十朋,出来吃饭了”
王十朋:“爹,我不饿,不吃。”
贾幼凤进入房间,笑道:“呵呵,才子和自己肚子过不去了。”
王十朋:“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幼凤:“这么快是给你送来好消息,我爹答应出资让咱俩按期举办婚礼。”
王十朋兴奋地:“真的?太好了!替我谢谢两老,我王十朋何德何能,蒙上苍如此眷顾,赐我贤惠娘子。我的好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王十朋给贾幼凤深深一躬。
贾幼凤娇嗔地:“看你美的!快去吃饭!”
王十朋:“遵命!”
王十朋婚礼。
王家喜气洋洋,敲锣鼓,燃鞭炮。同窗好友,学生弟子,还有乡亲父老齐来道贺,好不热闹。
【化回】:
王十朋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天破晓,王十朋和随从上马飞奔-------
王十朋家。院子。
贾幼凤搀扶老大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董根正在院子里练剑,小丫姐弟坐在旁边支愣着下巴看董根练剑。董根练了一回剑,收式。小丫姐弟两扑了过去:“叔叔,教我们功夫吧!”
董根抱起两孩子:“好,叔叔以后教你们功夫。”正说话间,王十朋和随从到了家门口。
董根放下小丫姐弟,看到了王十朋,欣喜地:“十朋哥回来了!”
王十朋亲切地:“大娘!董根!你们都来了。”
董根:“自从上次发生歹徒刺杀嫂子情况,为了嫂子安全,我和娘都过来住了。”
王十朋:“好!董根保护嫂子有功,我已奏明皇上,皇上赐你护卫之职。这下,你就有用武之地了。”
董根欢喜地:“谢大哥提携!”
老大娘乐得合不拢嘴:“十朋,给大娘看看,中了状元,穿上官服,戴上帽冠,更精神了。”
王十朋:“大娘可好?”
老大娘:“好,好,快和你夫人叙叙。她等你等得好苦!”
贾幼凤手牵两孩子,两孩子看到穿戴官服的王十朋,似乎陌生了,怯怯不敢上前。贾幼凤:“快上去!叫爹呀!”
王十朋望着惊愣中的孩子,有点心酸,他大声地:“小儿!小丫!认不出爹爹吗?”
两孩子似乎清醒过来,扑了过去:“爹!”“爹!”
王十朋双手抱起两孩子,用脸亲着孩子的脸蛋:“你们两个都好吗?”
两孩子:“好!”
王十朋:“想不想爹呀?”
两孩子异口同声:“想爹!”
王十朋放下孩子:“小丫,带弟弟去玩。”
小丫点头,孩子听话地跑到另一边去玩耍了。
王十朋注视着贾幼凤:“为夫让你受苦了!”
贾幼凤仔细端详着王十朋,爱怜地:“几十年的风霜没压垮你,你终于出人头地了。整整等了二十五年,等到了今天你高中状元,荣归故里,你我满头青丝已经霜染。夫君,为妻去准备一下酒菜,也为大家欢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酒席摆上,众人刚要落座,一个英俊的将军到来,大家一看,原来是陆游。
陆游笑道:“听说王状元荣归故里,小弟我赶来登门道贺!”
王十朋高兴地:“好哇,赶早不如赶巧,贤弟,请!”“请!”
众人就坐。王十朋举杯:“这杯酒是庆祝我们的欢聚,我敬大家一杯,干!”
“好,干!”众人附和,一饮而尽。
陆游举杯:“这杯酒,我恭贺龟龄兄高中状元,为我们兄弟扬眉吐气,吐出心中块垒!干!”
王十朋:“干!”
陆游举杯:“这杯酒,我敬嫂子,难得嫂子如此贤惠,不愧为贤内助。嫂子,干!”
“干!”贾幼凤饮毕,笑道:“久闻贤弟诗文出神入化,能否吟一首让嫂子开开眼,也为众人助助兴。”
陆游:“既然嫂子有命,小弟怎敢不遵。”他略一思索,便吟道:
“僵卧孤村不自哀,尙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凤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王十朋:“好!诗句铿锵,韵味无穷,忠心昭月,气吞山河,真不愧出自爱国大诗人贤弟之口。”
陆游:“见笑!见笑!请兄长赐吟一首。”
王十朋:那我就献丑了:“窗外西风竹数竿,秋声终夜趣归鞍。吾庐此去八百里,归到家时天未寒。”
陆游喝彩道:“妙哉!可谓诗情画意,风采照人,此诗喻景抒情,豪情壮志,一气呵成,不愧是状元之风!小弟领教了。”
王十朋:“贤弟真乃谦谦君子,贤弟诗文出神入化,名扬大江南北。倘若不是奸臣当道,早已榜首。如今你我同朝为臣,为了天下黎明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陆游:“兄长所言极是,只是一桧死,百桧生,令天下英雄气短。”说罢,不由叹了一口气。
王十朋:“贤弟不必叹气,现奸臣秦桧已死,我等兄弟当务要办的几件事情:一·、为忠良昭雪,惩恶扬善,弘扬正气;二、驱除鞑虏,光复国土,还我朗朗乾坤;三、为民办事,发展农业,振我国力。”
陆游:“妙!兄长的雄才大略,真是治疗大宋千疮百孔的良方啊!”
王十朋:“虽说大宋江山危在旦夕,但我等为臣子的总不能坐视不理,依我看,只要痛下猛方,不相信回天无力。”
陆游:“兄长说得好,眼下普安郡王已为太子,让我等看到大宋希望,只要我们极力辅佐,大宋就不会病入膏盲。”
王十朋:“当年要不是普安郡王赐给我金字腰牌,我也没有今天;《武穆兵略》也不会留给我,恐怕早已落入奸邪之手。”
陆游欣喜地:“天随人愿,宝书留在兄长手上,实乃国家幸甚!小弟为兄长荣归故里,还有嫂子,大家一起来,干!”
“干!”众人一饮而尽。
绍兴府衙。
王十朋正在升堂。堂下两边站着手持棍棒的衙役。
一个恶少被两个衙役押进来。恶少满脸傲气。
王十朋一拍惊堂木,厉声地:“大胆狂徒!还不跪下!”
两边衙役吆喝着堂威。
两个衙役硬生生地把恶少按跪在堂下。
恶少咆哮地:“你们这些混帐,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张侍郎的公子,史相爷的外甥!”
王十朋冷冷笑道:“你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是仗势欺人的恶少;你放狗咬人,欺压良善,不思己过,还胆敢抬出后台来威胁人,今天还敢咆哮公堂,真乃怙恶不悛!不惩办你,怎知什么叫做纵子之过;不狠狠打你,你怎思改悔。来人哪——”
“大人,且慢!”师爷急步上前,“这是史相爷的信函。”
王十朋接过信函不打开,放在案旁,严肃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拍惊堂木,威严地:“给我打三十大板!”
一阵板子当堂落下,打得恶少发出狼呼鬼嚎的声音。
绍兴鉴湖。
王十朋带领衙役和随从进行察看,望着湖两边广阔的田畴,他对随从说:“建好鉴湖,就可灌浇九千余顷田地,旱时引湖水入田,涝时泻洪水入海;如果废湖为田,每年官府可获田租六万石,可损失何止六万石呢?九千余顷田地得不到灌溉而成荒野,遇洪涝三十六源之水无容纳之所则造成屋倒城毁惨剧。因此,必须兴建鉴湖,化三害为三利。”
师爷:“大人说得是,建湖确实是利国利民之举,也是当务之急。但面前有三个难关:一、士大夫异议四起,说什么劳民伤财,而且失去田租六万石;二、修建鉴湖工多费广,每天仅民工就要五千人,全部依靠本地财力确为困难;三、越地的州、县官更换频迭,不利水利兴修。”
王十朋:“既是当务之急,就一定要冲破一切阻力,皇上赐我尚方宝剑,就是用于排除干扰。朝廷每年将废湖为田的六万石租税调拨给治湖专用经费,不足部分由越府自筹。人力问题可以趁每年农闲时期征集民工,给用工合理报酬。我已表态并得到皇上恩准,倘不修建好鉴湖我永不离开!”
师爷感动地:“大人,也只有您才如此周全。”
王十朋正谈笑风生间,忽然他脸色一沉,他看见了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楼阁,问道:“此座豪宅是谁的?”
师爷:“是史相爷的。”
王十朋:“盗取田地建盖豪宅,并且在湖边重要部位上建盖,带头破坏开湖修建,身为朝廷宰辅,却带头破坏鉴湖,明天把这座豪宅铲了,扩大鉴湖面积。”
师爷提醒地:“大人这是史相爷——”
王十朋斩钉截铁地:“无论是谁的,明天就把这座豪宅铲了,让它变成澄清的鉴湖。有事情,由我承担!”他转头对身边的董根说:“明天,取尚方宝剑来,有胆敢阻拦者,斩!”
董根:“遵命!”
金銮殿。
宋高宗临朝。
史浩出班,声泪俱下地;“臣启奏皇上,王十朋新官上任,恣意妄为,竞拆除臣在绍兴鉴湖的房子。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宋高宗皱了皱眉头,问王十朋:“王爱卿,史相爷所说属实吗?”
王十朋:“禀皇上,没错,是臣拆了史相爷的鉴湖边的房子。”
宋高宗:“你为何要把史相爷的房子拆掉?”
史浩不等王十朋回答,忙抢着説:“皇上啊!王十朋中状元还是老臣一手向皇上举荐的,如今他恩将仇报,一点情面也不顾,反过来拆了老臣的房子,象这样不讲礼义、目无尊长,何以为官?”
王十朋:“禀皇上,臣开辟鉴湖是蒙皇上恩准,奉旨开建。史相爷却在那里盗取大面积田地建盖豪宅,严重影响了鉴湖,史相爷身为宰辅,不为国分忧,却趁机盗取田地,中饱私囊,并在鉴湖要紧部位建盖豪宅,因此,臣不得已而为之。”
史浩:“老夫如果有做错了一点事情,你也不应该恩将仇报,你是老夫一手举荐的。”
王十朋:“禀皇上,我是持有太子的普安郡王金字腰牌才引起史相爷重视。即使史相爷向皇上举荐有恩于我,我也不能因私废公,假公济私,偏袒私情。”
宋高宗面露赞许之色,点点头。
王十朋接着说:“开湖前,我写的《鉴湖说》呈送皇上,也送上史相爷,说明为什么要退耕开湖的重要性。史相爷既然执意把豪宅建盖在鉴湖旁边,说明他根本没有看我的《鉴湖说》。臣恳请皇上明察。”
宋高宗赞许地:“此事朕已清楚,王爱卿因公废私,忠心可嘉!执法有度,堪称典范。王爱卿听封!”
王十朋朗声地:“臣在。”
宋高宗:“朕授王爱卿为秘书郎,兼建王府小学教授之职。”
王十朋:“臣谢主隆恩!”
宋高宗宽宏地:“念史相爷年老一时糊涂,不以追究。望史相爷回去自省。”
史浩:“老臣知罪,谢主隆恩!”
王府。
入夜,王十朋在房间挑灯夜读《武穆兵略》,看得入迷时,董根进来:“大哥,中书舍人虞允文求见,正在客厅。”
王十朋高兴地:“好!我正想约见他。”
客厅。虞允文正坐着喝茶。他一副书生模样,显得年轻干练。他一见王十朋和董根走来,忙站起来:“王大人,打扰了!”
王十朋笑道:“欢迎,欢迎!虞大人深夜来访,定有重要事情。莫非是皇上命你去前方犒赏抗敌将士之事吧?”
虞允文笑了:“王大人不愧是状元之才,神机妙算也!”
王十朋:“请!”“请!”
三人分宾主坐下。
虞允文:“王大人,不瞒你说,皇上命我去前方犒赏将士,我一介书生,恐有辱皇命,所以深夜登门讨教。”
王十朋摆摆手:“虞大人不必过谦,你我皆是一介书生,如今国事多秋,倘国家需要的话,你我也得弃笔从戎啊!”
虞允文激昂地:“马革裹尸,我可不怕。我担心的是有辱皇命。”
王十朋:“虞大人说的是。”
虞允文担忧地:“金人元凶完颜亮带兵南侵,前方将士抵挡不住,溃不成军,皇上命我奉旨犒赏将士,并督军抗敌,可战况堪虞也!”
王十朋:“情况确实如此。皇上用意明显:一要你去稳定军心,鼓舞士气;二要你显露身手,扭转败局。”
虞允文:“敌我力量悬殊,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恐我一介书生回天无力呀!”
王十朋:“虞大人万莫气颓,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不乏其例,你看三国战例:草船借箭、赤壁之战、火烧连营,那一例不是以少胜多?那一例不是书生所为?”
虞允文点头:“王大人说的是,让我茅塞顿开。水无常势,局无常态,只要策略和战术运用得当,是可以转败为胜。”
王十朋:“对!我现在送你《武穆兵略》,以助你一臂之力。”王十朋递给虞允文一本书籍。
虞允文喜不自胜地接过书籍:“有王大人如此支持,有《武穆兵略》这本兵书相助,我信心足矣!”
王十朋语重心长地:“虞大人任重道远哪!你只有打败金人,驱除鞑虏,光复国土,才能堵住主降派的悠悠之口,才能给好不容易偏向主战派的皇上要回面子、讨回尊严。你肩挑的是关系到国家兴亡的重担哪!”
虞允文振奋地:“请王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辱皇命!”
王十朋:“我还要把我身边的这位贤弟董根借给你,他是当今皇上赐命护卫之职,且是一位武功高强的义士。”
虞允文感动地:“王大人如此待我,如不嫌弃虞某,就让我认你为兄长。”他见王十朋含笑点头,忙跪下叩首:“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王十朋急忙扶起:“贤弟快快请起!你我义结金兰,理当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王十朋转头对董根说:“贤弟,虞大人如今也是咱兄弟,他一介书生,肩挑道义,皇命在身,你去鼎力协助他完成使命。”
董根:“是!大哥!我一定不辱使命。”
金銮殿。
宋高宗临朝。
宋高宗环视左右群臣,龙颜大悦地:“众卿家,朕今天特别高兴,虞爱卿给朕送来了前线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组织了一万五千人击败了金人六十万人马,并且射杀了金人元首完颜亮,使敌军闻风丧胆,大振我朝国威。”
吕颐出班贺道:“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齐贺:“贺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高宗:“谁说金人势不可挡,还不是不堪一击,只要我大宋人才济济,何愁消灭不了入侵之敌。”
群臣相互观望,惊喜点头。
宋高宗悦声地:“虞爱卿听封!”
虞允文出班应道:“臣在!”
宋高宗赞赏地:“虞爱卿一战成功,威名显赫,应以嘉奖,升为川陕宣抚使,赐尚方宝剑一柄。”
虞允文:“臣谢主隆恩!皇上,容臣禀告。”
宋高宗:“虞爱卿请讲。”
虞允文:“此番胜利不是臣一人功劳,臣临行前蒙王状元鞭策,并送我《武穆兵略》,此兵书乃岳元帅所著,臣日夜研读,深得兵法要领,故出奇制胜,加上董护卫神勇地射杀了金人元首完颜亮,造成敌军群龙无首,我军乘乱追击,大获全胜。此战董护卫功不可没,臣提请皇上嘉奖。”
宋高宗赞许地:“董护卫此番战功卓著,升为都统之职。”
吕颐伸出拇指赞叹地:“哇!连升三级!”
宋高宗喜逐颜开地:“朕要在皇宫举办盛宴,与众爱卿共同庆贺。”
皇宫。
正举办皇太后丧事。
宋高宗召集群臣商议。
宋高宗:“众卿家,朕因为皇太后驾崩而伤心欲绝,请爱卿们来商议。"
史浩:“禀皇上,臣以为,去陵寝宜走水路,而载梓宫的御舟要选用豪华船只,而豪华船只高度都超过许多桥洞,因此需要拆桥平御道,此事需要委派专员火速办理。”
王十朋:“禀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劳民伤财。”
史浩:“皇上乃孝道著称的一代明君,王十朋如此反对皇上为皇太后服丧,是置皇上不仁不孝。”
宋高宗不悦地:“此事就这样定了,交史相爷办理。王爱卿不必多言了!”
史浩:“老臣遵旨!”
王十朋执拗地:“皇上,万万不可啊!”
宋高宗生气地:“你想置朕不仁不孝么?朕念你往日功劳不和你计较。我看你身体不好,朕现在就批准你解职还乡吧!”
解职还乡的王十朋在家乡过上了隐居生活。
白天,他奋笔疾书;夜晚,他挑灯阅稿。
春花开了又谢;月亮圆了又缺。
他笔耕不缀,写了许多著作。
贾幼凤端茶给他,他接过饮了一口放在案边。
贾幼凤拿出手巾,轻轻地拭去他额头上汗珠,冲他妩尔一笑。
王十朋抬头,站起,紧紧地握着贾幼凤的手,相对无语。
桌上摆着他写下的著作:《鉴湖说》《梅溪文集》《春秋尙书论语解》《宋王忠文公文集》《会稽风俗赋》。
字幕:绍兴三十二年六月,太子登基,孝宗继位,召用王十朋,任命为侍御史、起居郎。
临安。金銮殿。宋孝宗临朝。
群臣朝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孝宗:“众卿家平身!有本尽管奏来。”
王十朋出班奏道:“禀皇上,前朝岳元帅为大宋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却受到奸臣陷害,臣恳请皇上为岳元帅冤狱平反昭雪。”
宋孝宗:“朕早有所闻,岳元帅乃前朝大功臣,却受陷害,朕今天为他平反昭雪,追封他为忠武王,并建祠纪念。”
王十朋:“皇上圣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野一片欢腾。
书房。
王十朋正聚精会神地挥笔写诗:“终日忧心泪溅花,干戈满眼恨无涯。衣冠南渡如东晋,安得车书浑一家。”
画外音:“先生好诗!”宋孝宗轻步走到王十朋身后,看到他写诗不禁赞叹。
王十朋闻声搁笔:“皇上,请坐。臣叩见皇上!”
宋孝宗忙拉起王十朋:“不必行此大礼,你还是朕的先生呢。我们坐下好好叙叙。”
王十朋:“皇上驾临,一定有什么喜事告诉臣吧?”
宋孝宗笑道:“有喜事相告,虞允文挥师北伐,已取得临眺、凤翔、京兆、泾原,长安触手可及。中线京湖方面,东线两淮方面,陆续收复唐、邓、海、泗诸州,兵锋直指河南。董根奇兵突入山东,全歼灭金人水师。”
王十朋欣喜地:“好哇!大快人心,臣就盼着这一天到来。皇上,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孝宗;“王爱卿但讲无妨。”
王十朋:“史相爷犯有八罪。”
宋孝宗惊问:“哪八罪?”
王十朋:“怀奸、误国、植党、盗权、忌言、蔽贤、欺君、讪上。”
宋孝宗:“王爱卿的意见?”
王十朋:“应当把史相爷及其主降派的党羽驱除出权力中心,扫清北伐来自内部的阻力。”
宋孝宗:“好,朕就依先生所言去办。”
王十朋:“皇上,统帅人选未定,不知皇上准备选谁?”
宋孝宗:“这正是我想来请问先生的,不知谁人可胜任此职?”
王十朋沉重地:“绍兴和议以来,二十多年的文恬武戏、苟且偷安已极大的损害了军队的战斗力,尤其是南宋初期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优秀将领:如吴玠、岳飞、韩世忠、刘琦等元帅不是已故,就是被奸臣害死,只剩下吴璘将军驻军川陕不宜轻易调动。”
宋孝宗:“先生认为还有谁比较合适的人选呢?”
王十朋冷静地分析:“李显忠、赵樽、魏胜在金亮之役中虽有战功,但不能胜任全局统帅;虞允文在采石矶大捷中显示出其出色的军事才能和人格魅力,可惜资历尙浅,刚胜任宣抚使,不好一下子提拔为全军统帅;眼下只有推荐张浚为主帅人选。”
宋孝宗不无担忧地:“张浚担任丞相期间,曾经不负责任地弹劾岳飞,加上用人不当导致刘光世部将郦琼劫持几万人叛变投降伪齐。当然他也有功绩,他曾经顶住压力,撤销了先生的罪名,让先生脱颖而出,为国家施展雄才。”
王十朋:“皇上,为臣推荐张浚为主帅,并非他有恩于臣;臣认为,张浚虽有严重过失,但他敢顶撞奸臣秦桧,并力主抗金,毕竟他是一面主战派高高飘扬的旗帜。他今年六十五岁了,一直为战败而耿耿于怀,总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够洗刷耻辱,看他老泪纵横的样子,我看出他对皇上一片忠心啊!臣以为眼下让他挂帅是最适宜的。”
宋孝宗沉吟后,终于点头:“好吧,就按先生所言,让他挂帅。”
王十朋一家四口人在吃饭。贾幼凤见王十朋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夫君好像有心事?”
王十朋:“我放心不下的张老相爷,这次我举荐他挂帅,时间已经半个多月了,不知战况如何?”
贾幼凤安慰地:“一切顺从天意吧,夫君不必过分担心。”
帅府。
张浚正在浏览着塘报,眼里放出喜悦的光彩。
军士来报:“禀元帅,王十朋大人求见!”
张浚:“快快有请!”他走下中军帐,一见王十朋进来,笑呵呵地:“王大人,请上坐!感谢王大人在皇上面前成全了老夫心愿。”
王十朋:“来拜访张老元帅,顺便来了解一下军情。”
张浚喜逐颜开地:“正想告诉王大人喜讯呢,连日来捷报频传,我命李显忠为先锋,邵宏渊为副将;李显忠一路上攻克灵壁、虹县、宿州。皇上闻讯龙颜大悦,命我再接再厉。明日我亲率大军随后,直捣黄龙府。呵呵呵------”
王十朋兴奋地:“好!祝张老元帅旗开得胜!”
张浚:“这次我要感谢王大人在皇上面前力荐让我挂帅,不然,我的上次耻辱永远也没洗刷的机会。”
王十朋:“张老元帅的爱国精神令我感动、敬佩!”王十朋话锋一转:“张老元帅让邵宏渊为副将,他会配合李显忠么?”
张浚自鸣得意地:“他两人不是一路人,我特意这样安排,不规定两人节制调配权力,同意两人各领一军互不统属,这样才能充分调动发挥他两人积极性,不用我扬鞭,自然会奋蹄的。”
王十朋担心地:“两人万一不配合,就会损失战斗力。”
张浚:“王大人不必多虑,老夫我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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