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溪虞阳虞雄将军·王审知与福清研究之五
渔溪镇,历来是福清重镇之一。渔溪镇古代称虞阳,因处在虞溪之南面而得名。虞溪取名在前,虞阳定名在后。这条溪为什么称为虞溪呢?
这与一千年前驻守此地的王审知牙将虞雄将军有着密切的渊源。
虞雄将军何许人也?现有史籍记载较少。但清朝吴任臣撰《十国春秋》一书,在“闽六•列传”中还是有明确的记载:“虞雄,隶太祖(按闽王王审知)麾下为牙将,以敢战名。后战殁于福唐渔溪,士人立庙祀焉”。清乾隆版《福清县志》在“卷二舆地记•溪”中载:“渔溪,源出黄蘖山里洋,与苏溪合流达于莆。或云闽王将虞雄战死于此,故名,今讹虞为渔云。”这道出了虞雄将军简史,及虞溪演变为渔溪的由来。
早在公元699年(唐武则天圣历2年),析长乐县南部万安乡等8个乡置县,取名万安县。当时的万安乡管辖的范围,南至新厝,北到水南(今县治之南),含万安里,新丰里,灵得里,苏田里,安香里,光贤里。万安县万安乡万安里,即以后的渔溪镇。
唐天宝元年,改万安县为福唐县。在闽王王审知任福建威武军节度使期间,福唐县一度改为永昌县。公元933年(王审知子王延钧即皇帝位的龙启元年),方正式改称为福清县。不管县名怎么改,万安乡万安里(即现在渔溪镇)的地位都十分重要。因为它处在万安乡所辖范围的中心点,又处在福州至泉州水陆交通的咽喉地带。当时福州到泉州陆路上,经西峡北驿、西峡南驿、太平驿(今宏路)、渔溪驿四个驿站即到兴化地界。福清境内,只有太平驿和渔溪驿两个驿站。从海路看,唐末福清船只主要经郎官渡入径港,南航至迎仙港(今莆田地界)外出。据《三山志》(卷6地理类•海道)记载:“径港源出兴化县界金支大泽,至里洋,合黄蘖山南水,十里名渔溪,过应天院。一源出黄蘖山北,过铁场边北流,东折合渔溪,入径港,南至棉亭东出乌屿门,又南至双屿头为二;东出白屿,西出后屿,合于昭灵庙前,会迎仙港入海”。当时“潮至应天院前”。可见现在渔溪大部田地当时还在大海淹没之中,退潮时为滩涂。
公元892年(唐昭宗景福元年),王审知受其兄王潮(时任泉州剌史)派遣,率兵路过万安(渔溪)进军福州,与范晖鏖战于乌龙江畔达一年之久;虞雄将军跟随左右,颇得赏识。王审知攻入福州,杀死范晖,迎王潮到福州主持福建军政大事。不久王潮先后被唐王朝任命为福建观察使及威武军节度使。公元897年(唐昭宗乾宁4年),王潮因病去世,推荐王审知接替自己。从此王审知执政29年,采取一系列正确的政策措施,促进福建生产发展,文教发达。他上任后,就派心腹牙将虞雄驻守渔溪(万安)这个战略要地,扼守福州至泉州之间的咽喉,使福州与泉州这两个最重要的州能畅通无阻,连成一片,为安定全闽奠定基础。临行前,王审知送给虞雄四字真言:“保境安民”。
为此,虞雄将军重返万安(渔溪)。下马伊始,首先到处察看地形。当时,万安北靠步履岭(今称玻璃岭),南靠棉亭岭(新厝北面),西临大帽山(为渔溪、径江之源头),东临大海(时称径港),大片地区为滩涂,田地很少。溪水从西北流向东南,于郎官村入径港;港口的半爿山旁,就是船舶云集之地。我们这次来到郎官渡,古迹依稀可见。虽经千年沧海桑田之变,半爿山几乎夷为平地;但当年乱石砌成的驳岸仍历历在目。溪旁的“郎官境”庙中,还供奉大王公(闽王王审知)、虞雄将军、航海大王、妈祖等神像。传说当年虞雄将军踏勘后,就选取离郎官渡和苏溪村不远的仑头山为建寨之地,营房设在前山,中军设在后山,并建苏溪寨为前哨,三者互为犄角。现仑头山已建有虞阳中学教学楼,依稀可见当年山头形态。为了解决军队粮食供给及提高百姓生活水平,虞雄将军发动军民围海造田。经过苦心整治,滩涂变为良田,为以后渔溪小平原的出现,打下了良好基础。虞雄部队还负责保卫郎官渡一带商旅的安全,当地百姓十分感戴他的恩德。
虞雄将军后来如何战死在当地,史籍上并无确凿记载。因为王审知去世后,闽国发生内乱,不到几年就灭亡,宋代文献还称其为“伪闽”。对王审知部下的业绩,当然更不会记载。故上文所引《十国春秋》的寥寥数语,已是十分难得。而当地百姓对他的政绩口耳相传,却千年之久都没有湮灭。我们在仑头山不远处的闹市当中,看到了“虞阳将军纪念堂”。
纪念堂建于清咸丰3年(癸丑,公元1853年),时称“元志堂”。当地人介绍,这里原是当年虞雄将军饲养战马之地;有两口洗马池,东池称“关帝庙池”,西池称“柴牙池”。现在庙前有一个当年留下的“饲马槽”,还有一块320斤重的练武石,依稀想见古战场情景。据说当年这里附近草料堆积如山,故曾取名为“草厝村”。虞雄将军在公务闲暇之时,喜欢叫士兵在兵营周围植树造林,栽花种草,以卫护刚刚围垦的田地,并美化环境,当地人称它为“花园村”。虞雄将军殉职后,
被埋在西洗马池旁,安眠在“花园村”和“草厝村”之间。人们把北面流过的溪命名为虞溪,以纪念虞雄将军。而万安里因处虞溪之南便取名为虞阳。时过境迁,因谐音之故,虞溪演变为较为通俗的渔溪;而虞阳的名字则千年不变。虞雄将军埋葬之地,后人建起了“元志堂”。如今“花园村”及“草料村”等均已荡然无存,但闹市中“元志堂”旧址上于1995年重建为“虞雄将军纪念堂”,供奉虞雄将军神像,香火十分旺盛,在闹市中形成一个独特的景观。
庙中有对联:
“震天动地显高伟,万里乡心存古绩;堂上明月照天下,千秋文物烁今朝”。
在渔溪镇,处处可见虞雄将军的身影。虞阳小学,虞阳中学(虞阳中学旧址原为“虞阳书院”)都为纪念虞雄将军而命名。镇北建有“文武名祠”,文祠中的七位贤人,均是福清本地人;唯独武祠纪念的是外地人虞雄将军。每年旧历8月16日,为虞雄将军生日,当地家家户户都参加生日庆典。春节来临,他们还要抬着虞雄将军的神像,到处巡游。一个仅仅驻扎几年的将军名字能被当地人记住一千年,真是十分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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