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文化教育第一人王义方传略

编者 王祚挛 王祚光
唐
王义方 名言(祖训)
奸巨省路怀碌而旷官不忠
老母在堂犯难心危身不孝
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清人张澍在《牲氏寻源》中说:“草木祖根,山祖昆仑,江海祖源,不此之求,是谓昧。”昧即糊涂,不明白,漆黑一团。人生短短几十年,来到世上不容易,如果不知自己的血脉传承,弄不清自己的祖根来源,稀里一湖涂度此一生,岂不悲栽?!
寻根的终南镶径就是追寻自己的堂号、郡望和姓氏谱了。
序
王俞春
我不是什么名人,文字功底又浅,不习惯为别人作序。这里所写的只是对王义方后裔乃至世人说几句心里话、公道话,可用几个“最”字来概括。
首先,王祚赛、王祚光二兄请为之作序最难辞却。近几年,有些朋友请我为其新著或他们新修族谱写序,都被一一婉辞,但这次则例外。原因有三:一是他们热情难却。众所周知,历来琼海民风纯朴,琼海人最诚实,对人最热情、最好合,祚要等诸兄可说是琼海人的典型代表,我为他们许多言行所感动,觉得不写过意不去。二是我对历代过琼公非常敬仰,特别是对义方公最崇敬。1993年我的首本拙作《历代过琼公传》,就将王义方传列为首篇;最近我出版的第4本专著《海南移民史志》就有两处如实写王义方,还有他在海南的子孙王承休和王深。三是我们之间有说不清的缘份。本来我和祚要、祚光等义方公的后裔素不相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今年阴历八月中秋前的事,可是我们一见如故,胜于同胞兄弟。我收集和研究海南移民史料已有十多年之久,但一直寻找不到王义方在海南的后裔。今年八月,祚赛兄送来王义方传略资料和族谱让我阅览,在其《王氏世谱》17篇序言中,发现有我高祖、清代乾隆45年进士、韶州府学教授王之藩200多年前写的一篇近700字的赠序,我真是喜出望外,觉得我们祖孙与义方公后裔之间好象是有些缘份,所以为之作序之事我没有理由推辞。
其次,祚赛、祚光兄所撰《王义方传略》是最翔实的。因为这些资料都来源于正史,在《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和《广东通志》、《琼州府志》等都有记载,说明这些史料是完全真实的。祚要兄写好初稿后,曾交给我全部阅过并共同研究修改,从中可看出他个办事非常认真,读过不少书,对历史有一定研究水平的人。
再次,这本《王义方传略》最通俗易懂。古代的史书和族谱是用文言文撰写的,又没有标点符号,不仅普通老百姓看不懂,就连大多数大学生、研究生也看不通。但祚要、祚光兄整理的这本义方公传略和故事,是用白话文和简体字写的,有标点符号,既通俗易懂,故事情节又引人入胜,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广大群众都可以看懂看通,并容易记忆传诵。可见二兄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第四,王义方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忠臣之 一。这不是我说的,而是有许多史书记载的。历代国史和地方志都是为当时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记载的官员传略都要有一定品秋。义方一生的最高官街是侍御史,是从六品、从七品的监察官,级别比知县、县长略高,按职衔是上不了国史记载的。可是新、旧唐书和《资治通鉴》都详细记载他的事迹,这是极罕见的。主要原因是他的事迹非常感人,是历史上著名的忠臣,是一般官员做不到的,是历代大小官员学习的楷模。有的人认为,历史土犯过错误,受过刑罚处分的官员一定是坏官,其实不然。王义方不是先后两次被贬吗?但历史证明他是正确的,受冤枉的。这正是他的可贵之处,值得后人敬仰、学习之处。
第五,王义方对海南的贡献最大。官不是职位越高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的贡献就越大。官衔大小与贡献大小不是成正比的,二者之间不能划等号,古今如此。王义方对海南的最大贡献是开启了海南文化教育,是创办海南学校教育,传播中原文化(包括书、经、礼、乐)的第一人。过去海南文化教育界和史学界忽视了王义方对海南文化教育的巨大贡献,夸大了比义方过琼迟几百年的个别人对传播中原文化的作用,这是极不公平的。其实,王义方是唐初一位著名的教育家,他不仅在海南开创了学校教育之先河,回大陆致仕后落籍山东昌乐县,仍继续招徒办学至辞世,培养出不少国家栋梁之材,有不少名著传世,其门生都非常爱戴他。他去世后,他的学生何彦光、员半千以师礼为其服丧三年才离去,可见师生之情深厚至极!何彦光、员半千在唐书中均有传,其中员半千官至吏部侍郎。
最后一点,我认为王义方在海南后裔的族谱是最翔实可信的。它最可信之处在于每次续修都保留着所有旧谱序,这在其他诸性族谱中是极少见的。
过去海南对王义方的研究和评价都是不够的,传谋对王义方的宣传也极少,致使岛内外许多官员和广大群众至今还不知道王义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实在可悲!但我坚信,在王义方后代及忠实文史工作者共同努力下,王义方的知名度将越来越广,他在海南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2003年12月于府城
王义方传略
太始祖,讳义方,字景贤,唐朝泅州涟水人,少孤贫,事母谨。博通五经,初举明经,因诣京师。路逢步疲者道日:父宦远方病笃,因不能前。公哀之,解所乘之马与之,不告姓名而去,誉振一时。
俄擢晋王府参军,直弘文馆,特进魏征甚礼之,将以侄女妻之,公辞不取。俄而征亮取之曰:昔不附宰相之势,今感知己之言故也。转太子校书。公素善凌烟,坐与刑部尚书张亮交通,因亮坐罪,公受株连。唐贞观二十年(公元646)贬为檐耳吉安(今昌江县)县垂。行至海南,舟人以酒脯致祭。公曰:“黍翟非馨,义在明德,乃酌水而祭,文曰:思帝乡而北顾,望南晡而南浮,必也行愆诸已,义负前修,长鲸击水,天吴覆舟,因忠猎庆,以孝见尤,四维雾廓,千里安流,灵应如响,无作神羞。”时当盛夏,风涛蒸毒,既而开雾。抵吉安。
时,黎俗荒梗不训,公召诸首领,集生徒,亲为讲经,行泽奠之礼,清歌吹禽,登降有序。黎酋大喜,观者皆悦而习。公开启蒙,创方塾,始办学堂。鞠躬尽瘁,功不可没,名垂青史,是海南文化教育之先河也。唐贞观二十三年(649年)改授恒水(今河北魏县)县皿。长子随公北归,次子承休留琼。俄转云阳(今陕西径阳县)县垂,耀著作佐郎,显庆元年(fi56年)迁侍御史。时中书侍郎李义府执权用事,妇人淳于氏有美色,坐事系大理寺,托大理皿毕正义枉法出之。高宗救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重按其事,逼正义自缴,以灭口。高宗特原义府之罪,公以义府奸蠢害政,欲弹奏之,以问其母,母曰:“昔王陵母伏剑成子义,汝能尽忠之名,吾愿一也,虽死不恨。”公乃奏之。高宗不辨忠奸,以公仗义直言,视为毁辱大臣,言词不逊,将公左迁莱州(今山东掖县)司户参军。秩满家于昌乐,聚徒讲学。总章二年(669年)去世,享年五十五。
著作有《笔海》十卷、《文集》十卷,门人何彦光、员半千为公制师服,三年毕,始离去。
义方公裔孙祚光谨识
王义方:开创
海南文化教育第一人
海南学校教育始于唐朝,中经宋元,繁荣明清。
唐宋时期,封建中央政权派系斗争剧烈,被称为“蛮荒之域”、“瘴病之区”的海南岛,成为流放贬滴官员的地方。唐朝有29人,宋朝有27人被贬海南。比较有名的有王义方、韦执宜、李德裕、苏轼、李纲、赵鼎、李光、胡锉等。
这些被贬官员,都是受过科举教育的饱学之士,居琼期间,他们中的一些人兴学授徒,传播中原文化,为海南文化教育的开发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如王义方(615— 659年)在唐贞观二十年(646年)被贬来海南任吉安(今昌江县)县丞。他召集黎族诸首领,稽选生徒办学,亲为讲经,教以礼乐,开创了海南文化教育之先河。
(王祚銮录自《我爱你 海南》、《海南历史》)
王义方舍官取义
泱泱王姓人才辈出,在中国几千年的政坛上叱咤风云,许多王姓名臣能吏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为王氏家族增添了新的光辉。其中最为著名的是王义方,他是唐朝一位舍官取义的名臣。
唐太宗时,朝中有一位官居下僚,性情孤傲,极富浪漫情调的寒士。他淹通经史,重义气,尤其突出的是不为权贵折腰。宰相魏征十分欣赏他这种气节,执意要将自己的内侄女许配给他,这位刚直之士就是王义方。
王义方(615— 659年),泗州涟水(今江苏涟水县)人。少时孤贫,与母相依为命,后踏人仕途也是几起几落。贞观二十年(646年)被贬来海南吉安(今昌江县)任县丞,历经坎坷,直到显庆元年(656年)才时来运转。去年冬初还是下等县丞,次年春末就被提升为著作郎,没几天又被任命为侍御史这样清要的官职,真是令他喜出望外。但就在他被任命刚满半个月,朝中就发生了一件大案,使他面临一场仕途与正义的抉择。
当时有个洛州(今陕西省境内)女子淳于氏容颜秀丽,因为与他人通奸被大理寺逮捕,收押在大理寺狱中。当时执掌朝政的宰相李义府(其人狡诈、阴险、忌妒、刻薄,毛泽东主席批语为“笑里藏刀李义府”)素来好色,听说淳于氏的美貌后,不禁动了邪念,便暗中托咐大理丞毕正义求这个女子做他李义府的偏房,并专门为她洗去罪行。一后来,此事被大理卿段宝玄发现并报告给唐高宗皇帝,皇上下令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追查此事真伪。李义府被逼得走投无路,唯恐阴谋泄露,就强逼大理丞毕正义在狱中自吊,企图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以掩盖真相。皇帝知道后,原谅李义府的罪不再过问此事。这是因为李义府不只是当朝宰相,更是高宗、武后则天面前的大红人。李义府如此目无国法,擅杀六品寺丞,满朝文武官员只是敢怒不敢言。唯有新任侍御史王义方不愿视而不见,他对李义府的奸蠢害政早有看法,尤其对朝廷上下趋炎附势、随波逐流的风气深恶痛绝,内心决定要弹奏李义府。王义方也是在官海中浮沉了几十年的人,深知李义府炙手可热的炫赫权宠,只要上书弹奏他,“意必得罪”。但生性刚直的王义方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唯一令他踌躇不安的是年迈的母亲尚需奉养,如若自己有三长两短,将难以惜尽孝道。于是,他对母亲说:“义方身为御史,奸臣当路,怀禄而旷官,不忠;老母在堂,犯难以危身,不孝。进退惶惑,不知所从。”母曰:“昔王陵母伏剑成子之义,汝能尽忠之名,吾之愿也,虽死不恨。”他母亲深明大义,全力支持王义方的行动。
第二****会时,王义方就向皇上启奏说:“李义府在皇帝晕驾之旁,擅自杀害了六品寺皿,即使毕正义是自杀而死,也是害怕李义府靠权势杀他灭口才自杀的。这样一来,对臣子生杀大权,不从皇上出,这种形势不能让它慢慢增长,请求皇上再加勘验,以求确当。”因为王义方面对卫仗,喝斥李义府要他下退,李义府观看着不愿退下。王义方喝斥三声,皇上都没有说话,李义府才快步退出,王义方就开始朗诵弹幼李义府的奏文。但皇上还是庇护李义府不加追问,反而说王义方诽谤侮辱大臣,言语文辞不恭逊,贬为莱州司户,而根本不过问李义府淫乱之罪。李义府问王义方:“你胡乱弹劫我,能问心无愧吗?”王义方回答:“孔子做了7天的鲁国司寇,就在宫门杀了少正卯;我做了16天御史,却不能为朝廷诛杀奸贼,真是有愧啊!”李义府自讨无趣,碰了一鼻子灰。沉重的打击使王义方对仕途心灰意冷。莱州司户任期满届后,就再也没有参加吏部的锉选和改调,避门居家聚徒讲学,不再仕进,直到去世,享年五十五。
王义方主要著作有《笔海》十卷、《文集》十卷。门人何彦光、员半千为公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
(王祚銮根据《旧唐书》、《新唐书》和《毛泽东评点二十四史》整理)
王义方娶妻
王义方是初唐时人,年少时家中贫穷,刻苦读书,贯通经义,后举明经,人朝为官。当时魏征在朝中为相,很器重义方,便要把自己的内侄女嫁给他,但义方婉言拒绝。不久,魏征去世,王义方却主动地向魏征的内侄女求婚,终于娶了那位姑娘为妻。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我先前拒婚,是因为魏公正处于宰相高位,我不愿趋附权贵。如今魏公已去世,我要实现他生前的愿望,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王祚銮录自《王姓宝典》)
王义方两次让骑
王义方心存君国,爱民如子,两次让骑,传为佳话。
王义方二十一岁人朝廷做官,路逢有徒步疲于道者,自言:“父官远方,病且革,欲往省,困不能前。”义方哀之,解所乘马以遗,不告姓名而去,由是誉振一时。
王义方在朝廷时与刑部尚书张亮友善,因张亮坐罪受株连,三十一岁被贬来海南吉安任县丞,在海南任职三年。贞观二十三年(649年),王义方改任洹水(今河北省魏县)县丞,准备起程赴任。张亮的兄子张皎也被流放来海南,张亮嘱咐其兄子来投靠义方,这时不幸逝世。临终前托以妻子将其尸送回家乡。王义方是讲义气的人,发誓赴任前与皎妻子一起护送其尸还乡。义方吩咐仆役抬着灵枢,让张皎妻子抱着婴儿骑自己的马,王义方次子承休留在海南,同长子一起步行跟随北归。他先到原武县安葬张皎,告祭张亮墓,再送皎妻子归家后,才赴垣水县任职。
(王祚銮根据《旧唐书》和《新唐书》整理)
白话王义方传
王义方,泅州涟水人。年少时失父家贫,事奉母亲很恭谨,广泛通晓《五经》,正直傲世不随俗浮沉。当初考中明经科,便前往京城长安,中途遇到一个徒步赶路的人,自称父亲为颖上县令,听说父亲病重,要兼程前往,目前却只能徒步赶路,难以前行,毫无办法。王义方解下自己骑的马交给他,没有告诉他姓名就离开了。不久授官晋王府参军,在弘文馆任职。特进魏征对他很尊敬,准备把侄女嫁给他。义方终于娶了魏征的侄女,告诉别人说:“从前我是不依附宰相的权势如今是被知己的话感动所以如此。”转任太子校书。
没多久,因与刑部尚书张亮有交往而获罪,贬为檐州吉安县丞。走到海南,划船的人准备用酒肉进行祭祀,义方说:“黍樱谷物并不馨香,祭祀馨香之义全在完善的德性。”于是取水来进行祭祀,还写了一篇文章:“思念京城而向北眺望,遥望海口却将向南漂流。被自身行为所牵累,有负前贤大义,那是必然的啊!大鲸击水,水神倾覆小舟。因忠而获罪,尽孝反遭罚。四方云雾辽阔绵远,千里水波静静流淌。世间万事的因果报应如声之随风,不要当作神灵的羞辱。”
当时正值盛夏,风涛闷热而猛烈。随后天转晴和,于是南渡大海到达了吉安。南蛮之地田野荒芜道路梗塞,义方召来地方首领,集中起学生门徒,亲自为他们讲授经书,举行祭祀先圣先师的丰仪,清歌短笛合鸣,老少尊卑有序,少数民族的酋长们十分高兴。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改授担水县丞。此前张亮的侄子张皎流放到崖州,前来依附义方,这时正好去世,临终前把妻子托付给义方,并希望帮忙把自己的遗体运回故乡。义方与张皎的妻子一道向海神发过誓后,吩咐仆役抬着灵枢,让张皎的妻子抱着婴儿骑上自己的马,自己则步行跟随,一同北归。他先到原武县(今河南原阳)安葬了张皎,祭告了张亮,送张皎的妻儿回了家,这才往恒水县去。后转任云阳县巫,提拔为著作佐郎。
显庆元年(656年),升任侍御史。当时中书侍郎李义府掌权执政。有个妇女淳于氏长得很美,因获罪被囚禁在大理寺,义府看上了这个女子,托大理寺皿毕正义违法把她弄出了监狱。后来高宗命令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重新审理这件案子。毕正义自杀身亡。高宗特地饶恕了李义府的罪行。义方则认为李义府奸邪害政,准备上奏章弹劫义府,便征求他母亲的意见。母亲说:“从前王陵的母亲以创自杀成就了儿子的义举,你如今能竭尽忠诚树立声名,这是我的愿望,就是死我也没有遗恨。”义方于是先呈上一个奏章,上面写道:
“臣下听说黄莺鸣啭于一年之始,蟋蟀细吟于初秋之际,物虽微小而顺应时令,人虽微贱而言语忠诚。我去年初冬,还是云阳下县县丞。今年春夏之交,皇上就提升我为著作佐郎,这是文学官职中极为清要的职务。不久,又授任我为侍御史,实在是滥用了朝廷显要职位。回顾平生,就是抛头颅也无法报答恩泽,只想发现犯法的就决不隐瞒,以扩大皇上的视听。近来有李义府错杀大理寺丞,皇上已赦免了人,臣下本不应再行查问。然而皇帝设置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本来就是希望有如同水火般的互相辅助,有如盐梅式的咸酸相成,方能万事兴盛,风调雨顺,时运亨通。也不能独自认定是与非,一切都由圣上旨意决定。从前唐尧有失于任用诨敦等四个凶人,汉高祖失于任用陈豨,光武帝在用逢萌上失误,魏武帝有失于任用张邈。这四个帝王,都是英明杰出的君主,然而有失在前,而有得于后。当今陛下继承圣人事业,抚育万邦,少数民族偏远的村落,尚且惧怕大唐刑法,何况京师咫尺之地,奸臣态行暴虐,足令忠臣抗颜激愤、义士扼腕痛恨。即使是正义自缢身亡事,也完全不能容忍,那就是畏惧义府的权势,于是杀身灭口。这样就是生杀的威力,上下出自于君主;赏罚的权柄,下移至于宠俊之臣。我恐怕履霜当知严寒冰冻将至,积小便会成大,应当防微杜渐。请重新查询正义的死因,以便洗雪冤气于九泉幽冥,诛杀奸臣于光天化日之下。”
王义方便在朝廷上弹幼义府道:“我听说笼络下属欺骗皇上的人,圣明的君主应该加以杀戮;心地狠毒貌似谦恭的人,清明之时一定要予以惩罚。因此包庇恶人掩抑正义,不能容于唐帝国圣朝;窃取宠幸玩弄权势,终将被汉皇之剑所刃。中书侍郎季义府,因碰上了机会,于是位望通显。却不能竭忠尽节,在皇帝面前进对效力,一也不能鞭策弩钝之马,以敬奉皇室;反而凭借权势,一手遮天,私下请托官员,结交众小人。贪恋美色,赦免有罪的淳于氏;唯恐密谋泄露,害死无辜的正义。即使有挟泰山超北海的力量,与此相比还显得轻微;就是有回天转日的威力,面对此事也觉得低下。这样的情况如果也可以宽恕,那什么事情不能容忍!金风届时而至,玉露出现于路途。御史弹动的奏章与秋官的刑法一样清白公正,忠臣带着勇猛的鹰鹦一同出击。请清除国君身边的小人,以稍稍报答鸿大的皇恩,甘愿碎首于玉阶之下,希望能表明臣下的贞节。”高宗则认为王义方诽谤侮辱了大臣,言词不恭敬,把他贬滴到莱州任司户参军。任职期满,他便迁家到昌乐县(今属山东)居住,聚集门徒传授学业。母亲去世,他便不再做官。总章二年(669年)去世,时年五十五岁。撰有《笔海》十卷、文集十卷。弟子何彦光、员半千事奉义方有十多年,直到义方去世时以师礼为王义方服丧,三年服除才离去。
员半千,本名余庆,齐州全节县人。年轻时与齐州人何彦光一同师从王义方,义方赞许推重他,曾对他说:“五百年遇一贤人,你可以当这一贤。”于是改名为半千。他广泛涉猎经书史籍,在河朔(乏指黄河以北地区)一带颇为知名,武则天时官做到天官侍郎。撰有《三国春秋》二十卷。
附录一:
海南学校教育第一人王义方
王俞春
提起唐朝贬官王义方,海南史学界、文教界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知其滴琼后集生徒讲学之事,但对其传略和对海南教育的贡献还极少有人深入研究,知其留琼后裔者更少之又少。为了让读者正确认识这位1350多年前的唐朝忠臣,现根据国史和各种文献记载介绍他一些鲜为人知的史迹。
唐代贬琼第一位忠臣
据史载,终唐一代,被贬流海南的朝官有29位(包括7位宰相),其中最早贬琼者是王义方(贞观2年,即公元646年),比五公祠祀的李德裕还早202年。
王义方(615—659 ) ,泅州涟水县(今江苏涟水县)人。幼丧父,事母谨,通五经,举明经。他一生官位不高,最高只任御史台侍御史,属六七品的监察官,却名登国史,在《旧唐书》、《新唐书》有其传,在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中也有王义方详细传记。毛泽东主席在评点《二十四史》时,在《旧唐书》李义府传之书眉上圈批:“笑里藏刀李义府”。在李义府传中,有王义方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弹幼李义府的奏章,毛主席评贬李义府,其实也是对忠义之臣王义方的褒扬。王义方的忠义主要表现在如下三方面:
一是爱民讲义气。义方传中有两次让坐骑的记载:他“初举明经,因诣京师,中路逢徒步者,自云父为颖上令,闻病笃,倍道将往焉,徒步不前,计无所出,义方解所乘之马与之,不告姓名而去。”义方是因与刑部尚书张亮友善,后张亮被诬告谋反杖打致死,义方受株连而被贬海)南的。当时张亮有个兄子叫张皎,“配流崖州来依附义方而卒,临终托以妻子及致尸还乡”。贞观23年义方调任恒水县(今河北魏县)丞,返回大陆时,他“使奴负柩,令皎妻抱其赤子,乘义方之马,身独步从而还”。两次让坐骑是古今常人难做到之事。
二是不依附权贵。王义方举明经后,初任晋王府参军,在弘文馆任职,宰相魏征提出以侄女嫁给他,被义方拒绝。待魏征去世后,义方才娶之。有人问义方为什么这样做,他答曰:“昔不附宰相之势,今感知已故也。”
三是尽忠直言。显庆元年(656年),王义方刚升任侍御史,“时中书待郎李义府执权用事,妇人淳于氏有美色,坐事系于大理,义府悦之,托大理皿毕正义枉法出之。高宗又救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重按此事。正义自缎。高宗特原义府之罪。”因李义府是高宗的宠臣,很多大臣敢怒不敢言。任侍御史仅十余天的王义方明知弹动李义府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祸灾,便将情况告诉其母,征求母亲的意见,母曰:“昔王陵母伏剑成子之义,汝能尽忠立名,吾之愿也,虽死不恨。”于是王义方在朝会上义正词严地弹奏李义府令大理巫毕正义枉法放出有罪妇人淳于氏,并纳其为妾,为杀人灭口,又纵令正义自溢的罪行,奏请严惩李义府。为袒护李义府,“高宗以义方毁辱大臣,言词不逊,左迁莱州司户参军。”这是王义方第二次被贬。
开创海南儒学教育第一人
官不是职位越高对社会的贡献越大。有过失受过处罚的官员不一定是坏官。其实,古代贬流海南的官员大多是好官。王义方的官位不及五公祠所祀唐宋之五公和苏东坡高,但史籍给他的评价并不比他们逊色,他对海南的实际贡献甚至比他们都大。王义方对海南的最大贡献是开创了海南儒学教育,是海南历史上创办学校教育第一人口根据史籍考证,贞观20年(646年),王义方31岁时,由太子校书贬为檐州吉安县(今昌江县)皿。当时正值盛夏,“黎俗荒梗,义方召诸首领,集生徒,亲为讲经,行释奠之礼,清歌吹禽,登降有序,黎酋大喜。”贞观23年(649年),义方改授但水县垂而北归,在琼时间3年,与苏东坡居琼时间一样。当然苏东坡对海南文化教育事业发展所起的作用是功不可没的。而王义方迁琼时间比他早450余年,年代、背景和条件不同,心态也不同。义方能在环境恶劣的黎族地区积极主动聚徒讲学,传播中原文化,精神是可嘉难得的。王义方开启海南学校教育的史实,在《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和《广东通渤、《琼州府志》及海南许多新旧县志都有记载,是任何人否认不了的。唐代大陆各地已普遍办官学。王义方当时在吉安县集徒讲学,所办学校是官学还是私学不得而知,即使是私塾、私学,也是我国学校教育的一种形式,在旧社会更是一种主要教育模式。因此,王义方对海南文化教育的贡献是巨大的。
王义方不仅开创了海南学校教育之先河,回大陆致仕后还聚徒讲学和著书立说至终。据史载,王义方因弹幼李义府第二次被贬为莱州(今山东掖县)司户参军。“秩满,家于昌乐(今山东昌乐县),聚徒教授。母卒,遂不复仕进。总章2年(669年)卒,年五十五。撰《笔海》十卷、文集十卷。门人何彦光、员半千为义方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其中员半千事义方经十余年,_武则****官至吏部侍郎。可见王义方致仕后所办学校是远近闻名的,学生对他非常孝敬,他的门生出了不少栋梁之才。王义方实为唐初著名教育家。
王义方在海南有后裔
在1300多年前的唐朝初期,王义方被朝廷贬到海南,对海南文教事业作出历史性贡献。那么他在海南有否留下后代?因历代公开史籍没有记载,便长期成为文史工作者不解之谜。笔者多年搜集海南各姓迁琼先祖史料,直到今年8月,才从琼海市王姓人祖传的一部《王氏世谱》中惊喜发现,王义方在海南确实是留下后裔。这部家谱明确记载:鼻祖王义方贞观20年滴官于琼,贞观23年改授恒水县垂时,长子随之北归,次子王承休留琼,婚媾符氏因家焉。其孙王琛借符氏兵权得以专征,迄宋代有裔孙王树以抚黎勋任土知县,后有王福铭者为翼民兵千户,元代有源寿公以功封元帅,封祀庙食至今不泯。苗裔分居思河、那阳、龙梅、南雷、南九、多辉、陵水等六七州县。人居乐会、会同的先祖为王琛公。至今王义方的后裔主要分居琼海、定安、文昌、万宁、琼中、琼山、澄迈、临高、屯昌、陵水等市县120多个村庄,人口约1. 8万人。在琼海市主要集中在塔洋、嘉积、中原、大路镇各村落, 过去在琼海王义方后裔有祠堂31间(一般是一村一间),大多已荒废,近年修复有4间。
这部《王氏家谱》的真实性、可信性,主要是它保留了许多旧谱序可供研究参考。唐宋时期海南各姓家谱(族谱),因其迁琼祖不少是贬流官员,加上年代久远和历代兵荒马乱等原因,几乎全部毁失。元代以前修的家谱极难找到,能搜到少量各姓氏家谱最早也是明代重修续修的。王义方后裔保存的这部家谱,从明朝初期以来已先后续修12次,共有17篇序文,其中有14篇序是义方裔孙撰写,另有3篇是明清二代文人旧赠序,即明天顺5年(1461年)致仕教谕陈魁、清初蔡元定和清乾隆45年(1780年)进士、韶州府(今广东韶关市)儒学教授王之藩的赠序。陈、蔡二人生平难考,但王之藩是笔者200多年前的高祖。王之藩不是王义方的后裔,而是南宋兵部侍郎王居正的后裔,所以他写的序文只能称赠序。王之藩在赠序开首就说:“庚子殿试归,甫车省会,适遇宗先生德三哥于院前,因同馆住焉,闲曾道及所自溯其源流,统归义方滴官于琼吾辈之鼻祖,德三哥即以会本支全谱命序于余,余易敢辞。”接着按家谱旧体格式写了600多言序文,最后署名“乾隆庚子恩利一钦赐进士出身文林郎现任韶州府儒学教授宗弟王之藩顿首拜序。”
古时我的先祖曾亲自为王义方的后裔家谱撰序,所以我坚信王义方在海南千真万确是有众多后裔的。
(注:王俞春系现海口市永兴镇儒劳村人,王之藩七代孙,海南省作家,主要个人专著有《历代过琼公传》、《海南进士传略》、《中国历代官署官名词典》、《海南移民史志》等。)
附录二:
《王氏世谱》三篇赠序
从明朝初期至公元1983年,义方公的后裔曾对祖传《王氏世谱》先后续修12次,在谱首卷二共保留了17篇序文。其中14篇序为义方公裔孙所撰,有3篇是他姓或不同迁琼祖的王氏儒士赠序,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王氏世谱》记述的客观性、真实性。现将此三篇赠序照录于下:
一、明朝致仕教谕陈魁赠序
仙秋之吉会邑华胃高峰先生过余寓室因出谱系一帙示予曰此吾先人媚川公所编未及馒梓吾欲或厥志敢祈一言以叙诸端庶以彰吾先人之美意也予辞弗获益王氏妇属吾男而妇亦与诸谱者也敢不因所闻所见而叙以成作者之志耶余稽之古云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媚川是编诚可谓知所本矣昔者先王建大宗小宗之法以明亲疏谓之情故世不迁谓之祖五世则迁谓之宗支分派别而原于一本之相联者祖宗之脉络所以流通而同间也王氏之祖其始自唐贞观时有名义方者滴为吉安丞次子承体乃赘符氏因家焉后代有名蹂者借符氏兵柄得专伐征追宋有曰存者树抚黎勋补承节耶嗣是为土知县后有福铭者为翼民兵千户继为士主簿及显氏有源寿公乃以功封元帅而庙食至今其本其源有自来矣别派之在多辉思河那阳者远弗及纪独嘉炉之大宗新寨之小宗媚川举之详且备可谓有心于祖者矣高峰是举可谓善继而善述者矣后世子孙得此则知某为宗某为支某人绝某人继某姚出于某氏某坟葬于某地一览而祖宗在目矣继此而世世钦守以孝弟才召先和睦尚更思乃祖之功德而励志修为以显加炉之芳族则今日之乔木殆将为他日之丽尊矣予就今曰之见叙其略于已然而未然者尚有待于拒笔云于是乎序明天顺五年致仕教谕武宣陈魁序
二、蔡元定旧赠谱序
山必祖于昆仑之脉千峰万帕皆其支也水必祖于天一之精千涯万川皆其派也人必祖于有生之源千子万孙皆其育也余阅王氏之谱碟以迄于今统宗所派二揽百世兼总无遗孝子慈孙家藏珍玩拟之大球河图其亦可矣岂非善继述而能之乎
三、清乾隆进士韶州府学教授王之藩赠序
庚子殿试归甫车省会适遇宗先生德三哥于院前因以同馆寓焉闲尝道及所自溯其源流统归义方滴官于琼即我辈之鼻祖分其苗裔者也不万殊而一本之不几视等路人哉然小宗俱纂大宗应联德三哥久存此志即以会本支全谱命序于余余易敢辞大人道之大在亲亲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睦族当此风俗日下之时抚黎恫尽忠兄弟子侄救赠同封至今庙食弗****其县乘拜秩光禄者有人列登贤书者有人名宦文学者有人近以明经司铎代有文人徐闻丰顺父子媲美于前平远德三叔侄复振于后也其他或游太学或博弟子员者替缨奕叶易胜枚举此无他先功大者流自昌也我王氏谱系由唐贞观及朱而 元明以迄大清历五朝数十世矣支蕃派远何弗续弗一之足虞残薄寡恩恬不知怪方且博声闻于里间市利泽于穷低纳结当世之名士大夫以为一时光宠辄且夸耀而震惊之金以谓大丈夫行事类如而按之一本九族之谊蔑如也尚得称为仁人孝子哉始祖承休婚媾符氏因家以来别派之在我邑思河那阳龙梅南雷南九多辉陵水凡六七州县矣其间荐馨香者数百祀萃处数者十方而木本水源以达端山人会而家者琛公也丁文满乱靖寇及而德三哥久怀修辑之志分支列派溯流穷源不惮勉力积劳而为之藏诸家庙俾乘世于不穷诗曰孝子不匾永锡尔类岂沾沾籍是以表见于后人而庇赖其子孙者软益祖宗深仁厚泽体养生息涵煦数十世以来前人修之德三辑之尊祖者在其中敬宗者在其中睦族者在其中所谓人道之大在亲亲其功莫盛于是若乃轻货财敦信义较然不欺其志侠烈自负智略异人凡排难解纷事事无不为族党所倚重而绪绅先生至其门者握手盘旋而不忍去论者遂以比啧啧道德三之美余则以此但知其小节而未识其处心积虑之大也亦乌足以傅德三哉
乾隆庚子恩科钦赐进士出身文林郎现任韶州府儒学教授宗弟之藩顿首拜序
(注:王之藩,琼山县永兴儒劳村人,系宋代迁琼祖兵部侍郎王居正26世孙,与义方公后裔王德三是好朋友。在《琼州府志》、《琼山县志》及《海南进士传略》均有王之藩传略。)
附录三:
王义方纪念堂楹联匾额录
楹联均由王祚光作并书
1.纪念堂前殿大门楹联
义举敢劾千秋歌
方略懿行万古尊
横联:族沐恩光
2.后殿(祖祠)大门楹联:
门迎赵水图书润
户对端山翰墨香
3.祖祠主柱楹联:
太原分万派子多孙众常念吾祖开世业
仙寨发四支根深叶茂须知我族振家声
4.神殿后壁正中为“三槐堂”匾
对联:三槐枝叶世世繁茂
义方子孙代代盛昌
5.景贤文化长廊对联:
景行奠礼清歌仑创琼岛文化公居首
贤集生徒亲讲经始海南教育第一人
6.紫气门(东侧门)对联:
紫微正照祖增昺
气宇杆吊祠添光
匾额题书录
1.木本于根 水本于源
人精于身 祖精于祠
——仙寨裔孙祚霖敬贺
2.忠孝永存
——朝标裔孙德纳敬贺
3.追源
——加积裔孙祚光敬题
4.佑启后人
——溪边寨裔孙德平敬送
5.志存高远
——西埇村裔孙祚寥敬贺并书
6.贻尔宏福
——清水裔孙德贵敬送
7.祖功垂福泽
——溪边寨裔孙德炎诚奉
8.宝鼎吉祥
——泰籍裔孙永孔诚奉
9.寻根
——清水裔孙德日敬送
10.世泽长流
——加炉裔孙惟新敬送
11.正仪千古
——烟塘南天裔孙惟彬敬送
12.名垂万载
——烟塘南天裔孙德勇诚奉
13.壮志寄千秋
——烟塘凌坡裔孙惟民敬贺
14.春赐无疆
——龙寿裔孙永胜敬奉
15.积德行喜
——加炉裔孙德民敬贺
16.贡树联芳
——朝标裔孙王旗敬贺
17 .溯源报本
——龙歇园裔孙德尹敬贺
18.世留芳
——文昌福宛裔孙永魁敬奉
19.品高德厚
——琼中木麻裔孙帷贵诚奉
20.孝恩维永
——仙寨裔孙王轩诚奉
21.流世久远
——加通裔孙祚森敬贺
22.英声振百世
——万宁圣塘裔孙永贵敬送
23 .美誉垂千秋
——加通裔孙永江敬送
24.天地永尊
——仙寨裔孙祯永敬贺
25.人生短短几十年,来到世间不容易,如果不知道你的血脉传承,弄不清祖根的来源,稀里涂糊度此生,岂不悲哉?!可笑。
(摘自《王氏宝典》)
——仙寨中村裔孙祚雄敬奉
26.祖德流芳
——加表涌裔孙祚炯敬贺-
27.永绵世泽
——清水村裔孙祚成诚送
28·福德并存
——大路西涌村惟雄敬拜
附录四:
张亮传
张亮,郑州荣阳人也。素寒贱,以农为业,调镜有大节,外敦厚而内怀诡诈,人莫之知。大业末,李密略地荥、汴,亮告之,未被任用。属军中有谋反者,亮告之,密以为至诚,署骠骑将军,隶于徐勣。及勣以黎阳归国,亮颇赞成其事,乃授郑州刺史。会王世充陷郑州,亮不得之官,孤军无援,遂亡命于共城山泽。
后房玄龄、李勋以亮调镜有智谋,荐之于太宗,引为秦府车骑将军。渐蒙顾遇,委以心膂。会建成、元吉将起难,太宗以洛州形胜之地,一朝有变,将出保之。遣亮之洛阳,统左右王保等千余人,阴引出东豪杰以侯变,多出金帛,恣其所用。元吉告亮欲图不轨,坐是属吏,亮卒无所言,事释,遣还洛阳。及建成死,授怀州总管,封长平郡公。
贞观五年,历迁御史大夫,转光禄卿,进封鄅国公,赐实封五百户。后历豳、夏、鄜三州都督。七年,魏王泰为相州都督而不之部,进亮金紫光禄大夫,行相州大都督长史。十一年,改封郧国公。亮所在之职,潜遣左右伺察善恶,发、适奸隐,动若有神,抑豪强而恤贫弱,故所在见称。初,亮之在州也,弃其本妻,更娶李氏。李素有淫行,骄妒特甚,亮宠惮之。后至相州,有邺县小儿,以卖笔为业,善歌舞,李见而悦之,遂与私通,假言亮先与其母野合所生,收为亮子,名曰慎几。亮前妇子慎微每以养慎几致谏,亮不从。李尤好左道,所至巫现盈门,又干预政事,由是亮之声称渐损。
十四年,入为工部尚书。明年,迁太子詹事,出为洛州都督。及侯君集诛,以亮先奏其将反,优诏褒美,迁刑部尚书,参预朝政。太宗将伐高丽,亮频谏不纳,因自请行。以亮为沧海道行军大总管,管率舟师。自东莱渡海,袭沙卑城,破之,俘男女数千口。进兵顿于建安城下,营垒未固,士卒多樵牧。贼众奄至,军中惶骇。高素怯懦,无计策,但踞胡床,直视而无所言,将士见之, 翻以亮为有胆气。其副总管张金树等乃鸣鼓令士众击贼,破之。太宗知其无将帅材而不之责。
有方术人程公颖者,亮亲信之。初在相州,阴召公颖,谓曰:“相州形胜之地,人言不出数年有王者起,公以为何如?”公颖知其有异志,因言亮卧似龙形,必当大贵。又有公孙常者,颇擅文辞,自言有黄白之术,尤与亮善。亮谓日:“吾尝闻图俄‘有弓长之君当别都’,虽有此言,实不愿闻之。”常又言亮名应图录,亮大悦。二十年,有陕人常德玄告其事,并言亮有义儿五百人。太宗遣法官按之,公颖及常证其罪。亮日:“此二人畏死见诬耳。”又自陈佐命之旧,冀有宽贷。太宗谓侍臣曰:“亮有义儿五百,畜养此辈,将何为也?正欲反耳。”命百僚议其狱,多言亮当诛,唯将作少匠李道裕言亮反形未具、明其无罪。太宗既盛怒,竟斩于市,籍没其家。岁余,刑部待郎有阙,令执政者妙择其人,累奏皆不可。太宗曰:“联得其人一也。往者李道裕议张亮云‘反形未具’,此言当矣。虽不即从,至今追悔。”遂授道裕刑部侍郎。
附录五:
李义府传
李义府,赢州饶阳人,其祖尝为射洪丞,因客永泰。贞观中,李大亮巡察剑南,表义府才,对策中第,补门下省典仪。刘洎、马周更荐之,太宗召见,,转监察御史,诏侍晋王。王为太子,除舍人、崇贤馆直学士,与司议郎来济俱以文翰显,时称“来李”。献《承华蔑)),末云:“妄谀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义府方馅事太子,而文致若说直者,太子表之,优诏赐帛。
高宗立,迁中书舍人,兼修国史,进弘文馆学士。为长孙无忌所恶,奏斥壁州司马下,义府问计于舍人王德俭。德俭者,诏未下,义府问计于舍人王德俭。德俭者,许敬宗甥,瘦而智,善揣事,因日:“武昭仪方有宠,上欲立为后,畏宰相议,未有以发之。君能建白,转祸于福也。”义府即代德俭直夜,叩阁上表,请废后立昭仪。帝悦,召见与语,赐珠一斗,停司马诏书,留复侍。武后已立,义府与敬宗、德俭及御史大夫膺义玄、中垂彭公瑜、大理正侯善业相推毅,济其奸,诛弃骨颐大臣,故后得肆志攘取威柄,天子敛衽矣。
义府貌柔恭,与人言,嬉怡微笑,而阴贼褊忌著于心,凡}降意者,皆中伤之,时号义府“笑中刀”。又以柔而害物,号日“人猫”。
永徽六年,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封广平县男,又兼太子右庶子,爵为侯。洛州女子淳于以奸系大理,义府闻其美,属丞毕正义出之,纳以为妾,卿段宝玄以状闻、诏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鞫治,义府且穷,逼正义统狱中以绝始谋。侍御史王义方廷劾、义府不引咎,三叱之,然后趋出。义方极陈其恶,帝阴德义府,故贷不问,为抑义方,逐之。未几进中书令,检校御史大夫,加太子宾客,更封河间郡公,诏造私第。诸子虽概负皆补清官。
初,杜正伦为黄门侍郎,义府才典仪。及同 辅政,正伦恃先进不相下,密与中书侍郎李友益图去义府,反为所诬,交讼帝前。帝两瓢之,正伦为横州刺史,义府普州刺史,流友益峰州。明年,召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母丧免,夺丧为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更葬其先永康陵侧,役县人牛车输土筑坟,助役者凡七县,高陵令不胜劳而死。公卿争帽遗。葬日,诏御史节哭。送车从骑相衔,帷帝奠账自霭桥属三原七十里不绝,轜輴当偶,僭侈不法,人臣送葬之盛无与比者。殷王出阁,又兼府长史,稍迁右相。
义府已贵,乃言系出赵郡,与诸李叙昭穆嗜进者往往尊为父兄行。给事中李崇德引与同谱,既滴普州,亟削去,义府衔之,及复当国,傅致其罪,使自杀于狱。贞观中,高士廉、韦挺、岑文本、令孤德棻修《氏族志》,凡升降,天下允其议,于是州藏副本以为长式。时许敬宗以不载武后本望,义府亦耻先世不见叙,更奏删正。委孔志约、杨仁卿、史玄道,吕才等定其书,以仕唐官至五品皆升士流。于是兵卒以军功进者,悉人书限,更号《姓氏录》,措绅共嗤靳之,号曰“勋格”。义府奏悉收前志烧绝之。自魏太和中定望族,七姓子孙迭为婚姻,后虽益衰,犹相夸尚。义府为子求婚不得,遂奏一切禁止。
既主选,无品鉴才,而溪壑之欲,惟贿是利,不复锉判,人人咨仙。又母、妻、诸子卖官市狱,门如沸汤。自永徽后,御史多制授,吏部虽有调注,至门下覆下留。义府乃自注御史、员外、通事舍人,有司不敢却。帝尝从容戒义府曰:“闻卿儿子女婿挠法多过失,肤为卿掩覆,可少黝之。”义府内倚后,揣群臣无敢白其罪者,不虞帝之知,乃勃然变色,徐曰:“谁为陛下道此?”帝曰:“何用问我所从得邪!”义府謷然不谢,徐引去,帝由是不悦。
会术者杜元纪望义府第有狱气曰:“发积钱二千万,可以厌胜。”义府信之,裒索殊急。
居母丧,朔望给告,即赢服与元纪出野,冯高窥觇灾眚,众疑其有异谋。又遣子津召长孙延,谓日:“吾为子得一官。”居五日,延拜司津监,索谢钱七十万。右金吾仓曹参军杨行颖白其赃,诏司刑太常伯刘祥道与三司杂讯,李勣监按,有状,诏除名,流雟州,子率府长史洽、千牛备身洋及婿少府主簿柳元贞并流廷州,司议郎津流振州,朝野至相贺。三子及婿尤凶肆,既败,人以为诛“四凶”。或作《河间道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露布》,榜于衢。乾封元年大赦,独流人不许还,义府愤患死,年五十三。自其斥,天下忧且复用,比死,内外乃安。
上元初,赦妻子还洛阳。如意中,赠义府扬州大都督。巂义玄益州大都督,王德俭、袁公瑜魏、相二州刺史,各赐实封。睿宗立,诏停。少子湛,见《李多祚传》。
(选自《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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