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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的扬州情结

2021-04-25 08:20:20来源: 学习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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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到扬州草木知,“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扬州是个好地方,历史悠久,文化璀璨,朱自清说,“我是扬州人”。与生俱来的诗情画意,耳濡目染的岁月沧桑,使得扬州这个“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对于朱自清的理想建构和人格形成以及文学抱负都有着重要的作用。
 
  扬州其实是在江北,却当之无愧地翘楚于江南板块。这里地处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之处,南来北往,东进西出,风帆点点,船只匆匆。千年款款之水,菁菁流淌之魂,造就了有史以来玲珑剔透的非凡魅力。朱自清在《扬州的夏日》中说,“北方和南方一个大不同,在我看,就是北方无水而南方有”。有时候也会大雨滂沱,“永定河、大清河甚至决了堤防,但这并不能算是有水”,因为它们与江南常年的丰沛茂盛难以媲美,即便是“北平的三海和颐和园虽然有点儿水”,但也“太平衍了,一览而尽”,没有江南之水那样的曲径通幽和柳暗花明。
 
  朱自清在这里从少年走到青年,对瘦西湖的景致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沿河最著名的风景是小金山,法海寺,五亭桥;最远的便是平山堂了。”小金山是瘦西湖中的小岛,有湖心律寺、玉版桥、湖上草堂、观音殿、六方亭、钓渚诸胜,“在那里望水最好,看月自然也不错”。法海寺的白塔,说是盐商们为了讨好乾隆皇帝,按照北海塔的模样,连夜督促匠人造成的。五亭桥是瘦西湖的标志,“桥是拱形,中一亭最高,两边四亭,参差相称”。《扬州画舫录》记载:“每当清风月满之时,每洞各衔一月。金色荡漾,众月争辉,莫可名状。”所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正是这种灿烂莹烁的点睛之笔。登上平山堂,凭栏远眺,驰目骋怀,“江南诸山,拱揖槛前,若可攀跻”,飞扑于眉睫似与堂平,直接把王维的诗句变成一幅美妙绝伦的图画,用朱自清的话来说,“‘山色有无中’一句话,我看是恰到好处,并不算错”。
 
  “我家是从先祖才到江苏东海做小官。东海就是海州,现在是陇海路的终点。我就生在海州。四岁的时候先父又到邵伯镇做小官,将我们接到那里”。扬州的邵伯镇原名步邱,因东晋太元十年(公元385年)谢安于此筑埭造福于民,百姓把他比作西周时的召公,因为古代“邵”和“召”同音,就把步邱改为邵伯。朱自清说他们全家当年“住在万寿宫里”,在这里待了两年时间,“万寿宫的院子很大,很静;门口就是运河。河坎很高,我常向河里扔瓦片玩儿。邵伯有个铁牛湾,那儿有一条铁牛镇压着”。这么多年过去,除了那条铁牛还在守望着滔滔运河,万寿宫早已不复存在,甚至遗址在哪里也无人知晓。但朱自清清楚地记得,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江家振,他们一起上私塾,爬运河堤,游铁牛湾……这些孩提时代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青灯有味是儿时,其实不止青灯,儿时的一切都是有味的”。童年的记忆是最单纯最真切,影响最久,哪怕是在走南闯北经历了大半生之后,仍然无法忘怀,无限眷恋,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最有意思,在他的笔下也会因此常常浮现出淡淡的乡愁和浓浓的深情。
 
  1903年,“六岁那一年父亲将全家搬到扬州,后来又迎养先祖父和先祖母”。朱自清一家来到扬州城后,第一个落脚点,就是在城北的天宁门街。到了1909年,由于房主变卖房产,朱自清一家搬到了弥陀巷中段西侧的一条小巷中。1913年,朱家从弥陀巷搬到了皮市街,在这里又住了两年左右。1915年,朱家搬到琼花观街。1917年冬天,父亲朱鸿钧丢了差事,祖母又因病去世。朱自清奔丧回家,后又回北京上学,朱鸿钧同行去南京谋事,但未能谋到事。1923年,朱家又搬到东关街路北的仁丰里;1930年春,又搬迁至安乐巷27号。这是朱家的最后一站,他们希望在这里能够平安快乐。
 
  这是一座典型的扬州传统民居,门旁有“朱自清故居”的标牌。进入大门有一过道,内有一个小院子,布局优雅,细致精致,薄砖铺地,条石镶边,青苔接缝,砖墙细瓦,雕花屏门,古朴大方。正屋厢房,井然有序,红木清漆打造的窗栏、案几、条桌、橱柜、大床和房间里的陈设,都保留着原有的风貌,可以想象出当年朱家人的寻常日子。
 
  因为家庭生活拮据,朱自清的预科和本科都是提前读完的。大学毕业后,他回到自己曾经就读的江苏省立八中任教导主任兼国文教员。“我在扬州读初等小学,没毕业;读高等小学,毕了业;读中学,也毕了业”,1916年他是在八中毕业后,考入北京大学的。此次重回母校,怀着报恩的心情,他决心好好地干一番事业,校歌一挥而就,勃勃雄心清晰可见:“浩浩乎,长江之涛,蜀冈之云,佳气蔚八中。人格健全,学术健全,相期自治与自动。欲求身手试豪雄,体育须兼重。人才教育今发煌,努力我八中。”短短几行,句句经典,凸显人文的教育理想和现代的教育理念,深情劝喻学生们德、智、体全面发展。
 
  我们曾经读过许多关于扬州的诗句,这里有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姚合的“春风荡城郭,满耳是笙歌”,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等,对于满贮这些诗句的人来说,扬州确实如火般的热烈,像水似的温柔,有着海市蜃楼一样的辽阔美丽,但在朱自清的笔下,扬州不只是这些诗和远方,还有着引人入胜的市井味道。他在《说扬州》中写道,“扬州是吃得好的地方。这个保你没错儿。北平寻常提到江苏菜,总想着是甜甜腻腻的”“倘若有相当的假期,邀上两三个人去寻幽访古倒有意思;自然,得带点花生米,五午牛肉、白酒”。
 
  此时的扬州,春柳呈姿,婀娜娉婷,月下轻音,如歌似筝,修竹千竿,绿荫苒苒,读着朱自清《我是扬州人》《扬州的夏日》《说扬州》等作品,每每就好像坐上时光机,一键就可以秒回过去,实现与作者遥隔多年的深情相望。无论朱自清无法忘却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还是至死不领美国救济粮的铁骨铮铮,都充满着赤子之心的家国情怀,我们都可以从这里找到它们的历史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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