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昔日大祠堂·处处精雕细琢

邱家祠堂手绘拼图。原图由马千笑绘
邱家祠堂始建于清朝同治七年(1868年),属广东客家移民宗祠,是成都最后一座结构完整的传统风格祠堂。身披146年的雨雪风霜,这座古祠堂而今似乎已到了迟暮之年,铜兽犹在,《西厢记》中却没了木刻“崔莺莺”的倩影。
“它既是宗亲们祭祀和聚会的地方,也是一所慈善机构。老辈们通过祠堂的形式把各地宗亲聚集起来,祭祀聚会,有钱的族人会资助贫穷的族人。”邱跃华是今天尚居住在祠堂里为数不多的邱家后人,他对记者这样说。“祠堂用以祭祀”的理念就如同祖训一般代代相传,嵌刻在邱氏子孙的脑海里,映射出的却是客家人强烈的寻根念祖意识。
邱跃华祖先原为清初“湖广填四川”时移民来四川的广东客家人,居住在新都、金堂、华阳和德阳的邱家四兄弟出资修建了该祠堂,既为子孙后代能在省城站稳脚跟,也为祭祀祖先,寻根念祖,同时,他们也把客家的建筑思想和文化带入了四川。

邱家祠堂。网友wgj1954拍摄于2013年10月23日
据相关学者研究,客家先民来自北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南迁中,他们并未放弃传统,反而在艰苦的环境中不忘祖先,延续着敬亲祭祖的重要民俗。念祖与寻根意识是客家文化的特点,而这种文化在建筑中则表现在家祠一体的格局上。邱家祠堂共三进,第三进为正殿,即祠,用于供奉祖先牌位。第二进和第一进为民居,民居以祠为中心展开,形成一种强大的向心力,使整个家庭成为一个整体。目前的邱家祠堂民居格局依然,遗憾的是缺了正殿部分和先祖牌位,曾经的向心力已荡然无存。有趣的是,尽管客家人十分重视祭祖,客家建筑文化中却没有出现某种专门属于“祠堂”的特殊造型,都是利用最常见的住宅形制来设计祠堂。不过,这一点却被四川地区的客家建筑打破了。

邱家祠堂。网友wgj1954拍摄于2013年10月23日

柏木横梁。朱静霞 邓晨菲 摄影
这种特殊的客家礼制,还体现在邱家祠堂如今最值得保护的一根横梁上。步入祠堂第二进,抬头上瞧,高高的屋顶上,一根柏木横梁横亘其间,中部饰以金漆的太极图案,两端漆有“子孙”、“千亿”四字,金灿灿的太极图案和文字不仅寄寓着邱家先祖对子孙后代繁衍不息的厚望,高悬于顶的视觉体验也不禁让人有种庄严肃穆之感,这就是它的魅力。除整体结构彰显礼制之威严,在细节上,以前的邱家祠堂也体现出浓厚的客家礼制文化。朱红色的大门上曾设有一对铜兽,两边各立一对石鼓,飞檐斗拱上的家居场景栩栩如生,至今可见。此外,祠堂地面铺就清一色的青石地板,门房墙壁在当时虽为泥巴和竹篾所造,墙上裙板却是美轮美奂,上雕精美图案,既有《红楼梦》、《西厢记》等作品的场景片段,也有脍炙人口的古诗词句。“看到这根木柱没有,不要看它现在掉漆了,黑黢黢的丑得很,其实这个院坝头的木柱子都是上好的柏木,里面都事先裹了层麻布的,再在麻布外面刷上一层漆,柱子就不得遭虫子钻。”邱跃华指着一根根基已虫腐朽的木柱说道。

邱家后人邱跃华。朱静霞 邓晨菲 摄影
然而,这座蕴含着丰富客家礼制文化、极具客家建筑特色的祠堂,如今藏身于闹市之中,沾染上了一身的大蒜姜葱味儿,已难复当年气派。”邱家祠堂目前已经彻底成了民居,没有再祭祀过。解放前每年龙抬头或者清明节,邱家人都会来成都祭祖。一年中有春秋两次祭祖,以在清明前的春分扫墓祭祀最为隆重,全族人等要共同祭拜。”邱跃华说,“目前就只在洛带举办过祭祀,邱家祠堂已经被忘记了。”谈到目前祠堂的没落,邱跃华感到十分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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