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宋·罗大经《鹤林玉露》记录王十朋轶事六则

2023-06-10 17:02:08来源：吴宏富文史拾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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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轩辨梅溪语

南轩以内机入奏﹝1﹞，引至东华门。孝宗因论人才，问王十朋如何。对曰：“天下莫不以为正人。”上曰：“当时出去﹝2﹞，有少说话待与卿说。十朋向来与史浩书，称古则伊、周，今则阁下，是何说话﹝3﹞？”对曰：“十朋岂非谓浩当伊、周之任而责之乎？”上曰：“更有一二事，见其有未纯处﹝4﹞。”对曰：“十朋天下公论归之，更望陛下照察主张﹝5﹞。臣父以为陛下左右岂可无刚明腹心之臣，庶几不至孤立。”上曰：“刚患不中﹝6﹞，奈何？”对曰：“人贵夫刚，刚贵夫中。刚或不中，犹胜于柔懦。”上默然。盖史直翁与张魏公议论不同﹝7﹞，梅溪则是张而非史者也。故上因直翁之说而有是言﹝8﹞。上又尝曰：“难得仗节死义之臣。”南轩对曰：“陛下欲得仗节死义之臣，当于犯颜敢谏中求之。”亦指梅溪而言也。（丙篇·卷六）

【注释】

﹝1﹞南轩：即张栻，号南轩，魏国公张浚之子。内机：宋宣抚司的参谋官，内赞机密，外参庶务。

﹝2﹞当时：到时候，稍后。

﹝3﹞是何说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伊尹、周公皆权臣，伊尹曾擅行废立，周公曾摄政，故王十朋以史浩比伊、周，孝宗不悦。

﹝4﹞未纯：非忠诚笃实之臣。

﹝5﹞照察主张：明察，做主。

﹝6﹞刚患不中：太刚直不合中庸之道。

﹝7﹞史直翁与张魏公议论不同：史浩(字直翁)为相时，主张养精蓄锐，与金保持现状，徐谋恢复。被王十朋弹劾怀奸、误国等八大罪状，因而罢相。张浚感到自己时日无多，孤注一掷，不顾实际全力进取中原，后大败。

﹝8﹞因直翁之说而有是言：盖指王十朋弹劾史浩，史浩为孝宗的老师，有辩驳或攻击王十朋之言，所以孝宗才对王十朋有意见。

此五则评语可谓当时士庶君主之结论，更见王梅溪为人为官为臣之道。

方滋〔1〕

胡澹庵编管昭州时〔2〕，士大夫多轻蔑不为意，不则亦畏避，恐为所累。有方滋者，本桧党，待之独厚。澹庵以为德。桧死，其党尽斥逐。滋入京，求一差遣不得，旁皇旅次〔3〕。澹庵偶与王梅溪语其事，梅溪云：“此君子也。”与馆中诸公访之，滋遂由此进用。（《通志》）

【出处】（清）汪森编，梁超然校注：《<粤西丛载>校注》上，广西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第242页

【注释】〔1〕本则与（宋）罗大经《鹤林玉露》乙编·卷二《存问逐客》大同小异。〔2〕胡澹庵：胡铨，号澹庵。昭州：治所在今广西平乐县。〔3〕旁皇旅次：在旅舍中心神不宁。旁皇，通作“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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