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专访法律“匠人”王小涛

2017-03-31 11:14:27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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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炜衡律师事务所西安分所主任王小涛

三秦故土，历史沉淀精英荟萃，黄土高坡，地域培育民风淳朴。关中汉子自古便以其雄健俊伟、阳刚之气著称于世。在陕西法律界，正有这样一位无人不知的行家里手、典型的关中汉子——北京市炜衡律师事务所西安分所主任王小涛。
初次见到王小涛，是在位于西安地标性建筑西安绿地中心49层的炜衡西安分所办公室里。王小涛风尘仆仆赶到，笔挺的西装干练有型、坚定的眼神彰显关中男人浑然天成的大气。由于绿地中心办公室正在装修，作为公司负责人与装修方案设计者的王小涛经常要新旧办公室两头跑。一只脚还未跨进大门，王小涛就进入了工作状态：“……投影灯不行，再往后移一移……那扇门改好了吗？”
日无暇晷打小就有一个英雄梦想
王小涛出生于西安周至县，地处关中西部，是个不折不扣的关中汉子。改革开放初期，英雄是每一个男孩子的偶像，“长大做个英雄”深深烙印在少年时期的王小涛心中。1995年，王小涛师范毕业留在西安当老师，做“英雄”的心思却从没变过。1995年驻港部队来西安招募战士，王小涛盛意拳拳应募，由于身高没能达标被拒。第一次英雄梦碎。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更何况在中国的九十年代，不乏机会。机缘巧合，一位亲戚正好在法律系统工作，他提醒王小涛：不妨学个法律，考律师证当律师，也是件伸张正义的事。
一言惊醒梦中人，全面了解律师这个职业后，王小涛笃定了求学之心。首先，他在西北大学报读法律成教，利用休息时间去听课，此外的时间里他也没闲着。白天在单位上班，午休的时间独自在办公室看书；晚上五点半下班，他赶快骑上单车回到宿舍，路上简单啃两口馍，六点钟准时坐在桌前开始看书，看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这一坚持，就是五年。
功夫不负苦心人，带着万分强烈的理想追求，王小涛成为了当时西北大学同班同学中唯一一个毕业当年就考上律师证的学生，也是鲜有的坚持做律师到现在的学生。人但有恒，事无不成，命运终究没有辜负他青年时期洒过的血和汗。
2000年，拿到律师资格的王小涛告别了五年的教师生涯，进入西安本地的一家律所实习。在当时的职业环境下，一名合格的律师不仅需要法律专业知识，还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公关能力。“站了五年讲台，经常要指导学生写作，这一点对后来做律师的帮助特别大。”王小涛笑着说，“临场发挥能力有了一定积淀，写个法律意见、合同啊、方案之类的都不在话下。”虽然在个人素质方面，王小涛有着较之其他入行者更高的起点，但很快，他便发现这还远远不足。传统体制下的律师行业没有可供保障的固定待遇，竞争很残酷，单打独斗自谋生路，不存在协同合作那一说。同行间戏言“这行当，第一年能坚持活下来就算成功”，但反过来看，这句话的背后则意味着大部分入行者将被市场无情地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必须是最精英的人。
“传统体制下的律师发展靠自己。”看清现实的王小涛发现，想要在这个行业屹立不倒，必须不断提升自己。2003年，王小涛在西北政法大学继续攻读法律硕士。
一案成名怀才北上炜衡遇伯乐
进入律师行业的王小涛，不改当年求学作风，“勤奋”二字早已根植于他的细胞深处。只是岁月提升了他的眼界——当年的“苦读”行不通了，寻求“差异化打法”，开始布入他的长远战略地图。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入行不久，一个案件为王小涛日后的命运转折埋下伏笔。
同学亲戚的孩子喝中药后莫名死亡，委托王小涛代理诉讼。正常的处理流程是报案后对接相关医疗机构进行尸检、药液化验，等待结果再作进一步动作。王小涛第一件事嘱托当事人保护证据，把缴费单、处方单、药渣、未煮的药材妥善保存，这是刑辩律师最基本的专业性体现；但同时，王小涛灵光突现：“不能被动等待检验结果，要掌握案件的主动权，应该另辟蹊径。”当机立断，王小涛随即以律所的名义委托陕西药品检验所，申请对药渣进行化验。一周后，化验结果显示，药渣内含有剧毒“砷”，即砒霜。拿到报告后的王小涛第一时间赶到尸检鉴定机构询问尸检结果有没有出？工作人员表示还未出。王小涛立刻说道：“我给你提供一个检验报告作为辅证怎么样？这个药汁经我们化验有剧毒。”说着，掏出化验报告摆在对方面前。看到从天而降一张剧毒化验单，工作人员难掩震惊。很快，鉴定机构加急进行了尸检，结果显示，孩子的胃里、血液里都含有剧毒砷。性质变了，孩子是中毒死亡，不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由于处方上并没有砒霜这一味药，那么究竟是有人投毒？还是药品出了问题？整个案件陷入扑朔迷离。
王小涛决定，打民事官司，把药店、医院全部告到法院，通过法院调查取证。
这下，保留的证据终于派上用场。药方中有一味药叫作“珍珠母”，白色粉末与砒霜形态相近，药店经理承认药是自己店中卖的，却矢口否认药材有问题，并亲自沾了未煮药方中的白色粉末送进嘴里。“如果是砒霜的话，我现在早倒下了。”面对药店经理的以身试药，法院做完笔录封存证据便匆匆离去。案件又一次陷入僵局。
律师创造性活动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王小涛再次来到陕西药品检验所——“做处方对比！”鉴定处方和抓得药是否一致。两周后，鉴定报告终于出来，处方内有一味“珍珠母”在药品内没有找到，而检材里多了一味砷。如果是蓄意投毒，那么检材内应该同时存在珍珠母和砷，唯一的解释就是药店抓错了药。
事后和各界专家回味该案件——赢得好险！药店经理在亲尝砒霜的时候为什么毫发无损，一方面可能由于服入的量较小，另一方面不排除事先准备了解毒的药品。如果是后种情况，那么不难想见，药店方面保留了侥幸心理，企望通过给鉴定机构做工作改变检验报告。如果换作其他律师，很可能被动等待鉴定结果出来，那么中间的变化则不可控。王小涛表示，当事人以个人能力对抗业内时，不能被动挨打，应积极主动寻找破题方法。由于案件实在太曲折离奇，2004年，上海东方卫视《律师视点》栏目组专门邀请王小涛做了一期节目，中央政法频道同步播出。
自此以后，王小涛的名字开始被业界和媒体界熟知。
2006年，王小涛顺利拿到西北政法大学法律硕士文凭，蓦然回首，在律师行业内摸爬滚打已有近10年的时间。由于本地律所的资源有限，王小涛开始萌生北上发展的想法。借当年一案成名的影响力，王小涛的人脉越来越广、打造的经典案例越来越多……偶然的契机，媒体将王小涛引荐给了炜衡律师事务所北京总部的领导。09年春节刚过，王小涛就正式开启了北上之路——加入炜衡。
掌舵西安匠心独运主导跨界发展
与“北漂”一族相比，王小涛是幸运的。08年9月炜衡在西安成立分所，分所的发展离不开骨干律师的支撑。在总部工作的期间里，领导仔细观察这个陕西小伙——踏实、勤奋、好学，颇有想法和冲劲儿，这不正是西安分所亟需的“新鲜血液”吗？王小涛的“北漂”故事还没开始就应声结束，上天注定，家乡的黄土地是他要毕生耕耘的地方。
炜衡总部的高平台，对王小涛而言如虎添翼。他先后为世纪金花、西安真爱集团、陕西延长石油集团等西安本地名企担任长期法律顾问。步子迈得越高，充电愿望越迫切，工作之余，王小涛时常京沪杭各地飞，到汇丰商学院组织的研究班进修、积极参加业内论坛对话等。砥砺前行、厚积薄发，2015年，炜衡总部正式任命王小涛为西安分所负责人。从“合伙人”到“掌舵者”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思维格局的转变。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王小涛必须探索出行之有效的炜衡发展之路。
2014年底，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受大宗商品产能过剩影响，钢铁、煤炭行业出现颓势。陕西是能源大省，煤炭资源丰富，化工企业繁多。“不良资产处置”成为陕西供给侧改革、企业转型升级绕不开的问题；2015年，“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更为中国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经济工作“定调”。在破产重组领域，炜衡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律所，西安分所的发展，也必须切中这个主题。通过长年针对国家政策的追踪解析以及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王小涛将西安分所的发展策略锁定在“金融法律服务”和“重大民商事诉讼”两大方面。
律师做金融方面的服务必须和金融行业密切融合，才能对行业深刻了解、理解对方需求，提出务实的解决方案。想把炜衡的金融业务做扎实，首先要进行“顶层设计”。2016年，王小涛开始着手策划一场以“跨界”为主题的行业盛会。
由于早年经常参加形形色色的论坛会议，王小涛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他发现，通常的业内论坛无非是拉一批司法界的人闭门造车，与所服务的行业对接不深。既然做论坛，就必须围绕“实务”来做，切实地解决问题；另一方面，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L”型走势的发展下资产的增值空间变小甚至贬值，那么原来“变卖”资产的路子就走不通了，需要采取“债转股”、“企业重组”、“证券化”等手段盘活资产。这些都是八方急需探讨的东西。
一场成功会议的秘诀无非两点，一是所设主题紧扣时代，二是有大腕儿专家到场。这充分考验主办方的资源整合能力和号召力。凡事预则立，勘破核心的王小涛信手拈来。策划完善后的2017不良资产处置与基金投资西安金融法律论坛一经公布，引起各领域热烈反响，报名参会的高达700多人，由于场地受限，最大仅能容纳500多人，最后不得不限制了参会名额。3.18日，论坛顺利召开，522人到场参会，专家云集，其中囊括了法律界、金融界、企业界及其他业界众多知名人士，充分体现跨界色彩。炜衡和王小涛的名字，霎时间成了陕西业内交口赞誉的传奇。
力排众议大胆筹资购入绿地中心
由于律师行业的特殊性，许多上了年头的律所人浮于事、暮气沉沉。坐上炜衡西安一把手交椅的王小涛，除构造律所长远发展的战略大框架外，还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些制度方面的改革，如内部表决权民主化、引进青年律师等，力除时弊，注入新鲜血液……然而，真正能称之为“大”的动作，还数拍板购入西安绿地中心办公室。
15年左右，西安地标性建筑西安绿地中心项目发售，考虑到炜衡西安的专业定位是高端定位，就必须有与其高端定位相匹配的高端场地，西安绿地中心在整个区域内档次定位是最高的，王小涛经过多方考察，动了购买的心思。买写字楼的想法自提出后，哓哓声就不曾断过。有一部分人质疑道为什么办公室不去租而要买，另有一部分人直接评价王小涛“简直疯子”，一系列非议并没有让王小涛产生丝毫动摇，然而购置高端写字楼并非小数目，没有钱寸步难行。陕西地区的人相对思想保守，不如试试向京沪的合伙人发起筹资？在京沪人眼中，西安是一块极有价值的投资洼地。策略敲定，王小涛立刻做了两手准备，第一，引进新的合伙人，从原来的6个合伙人扩大到14个合伙人；第二，北上炜衡总部，发动大家合伙投资。“投资投的是信心，首先要认可你的发展理念。”王小涛详细介绍了炜衡西安的发展模式、与本地律所发展的区别以及未来的定位，最终14个合伙人凑了1700万，将西安绿地中心49层云端办公室纳入囊中，为炜衡西安的发展脚步夯实了力量。
如今，办公室装修已经进入尾声，从楼层的选择到布置装修的一事一物都是王小涛一人包办的，这是他力排众议才取得的结果，好似他的“孩子”一样，如何能不温柔相待。闲暇时，他喜欢站在南面的落地窗前欣赏远处的秦岭山岱，“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王小涛相信，西安绿地中心会为炜衡带来空前的发展机遇。因为在十年前，王小涛的自家的住宅就买的绿地，经过十年的体验王小涛发现，绿地除了超高的品质、优质的服务、完善的配套以外，还有着非常大的区域远景规划，“实际上这个区域在当时的选择上是非常正确的，许多企业基地都设置在这里，高新管委会搬过来后高层写字楼云集，随之一些大的机构也搬过来了，这个区域拥有聚集能力，未来两三年后它会成为西安的CBD。”
大人物做事业，具有高瞻远瞩的眼光。王小涛表示，炜衡发展理念中最重要的一块就是“纵向的一体化的专业建设”。炜衡在2016年实现了快速发展，王小涛对记者透露了这样一组数据：整个炜衡体系2016年业务增长率达到40%，2015年炜衡总营业额1.3个亿，2016年达到1.7个亿。炜衡在全球有20多家机构，分开发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主体，仅仅占有地方的有限资源，难以和本地律所竞争。而借助整个炜衡体系，将全球的资源和机构全部整合，便形成了不可替代的“错位竞争优势”。
在此大方针下，炜衡西安的发展重心同样是“与区域密切融合”。 “我相信绿地的品牌价值，入驻前我们也经过了充分了解，在这片区域内西安绿地中心的档次是最高的，我相信楼内其他入驻的企业档次一定也比较高。另外绿地中心在规划时也希望有一带一路、自贸区的金融、商务、法律相关配套服务，这套增值服务实际上是比它楼的价值更高的东西。”王小涛表示，
“我们愿意扮演好法律服务的角色，在绿地中心打造服务品质的过程中做出我们的贡献。”
刚柔并济律师的本质其实是服务
粗犷的关中汉子王小涛，天生有一股坚韧和拧劲儿，这种刚直、朴实的品质增添了他生命的厚重，给人非常可靠的信任感。但如果你和他有过深度接触，你会发现他骨子深处有着高度的细致与敏锐。粗中有细，决定了王小涛在律师领域里不仅能够走得快，还能走得扎实。
谈到法律工作者最重要的品质时，王小涛不假思索地回答——“诚实诚恳”、“专业能力”、“工匠精神”。
学生时代，因为一个简单的“英雄梦想”，他可以宵衣旰食，牺牲享乐的时间坚持不断学习研究，不撞南墙不回头，这种持之以恒的决心是他阳刚一面的最大体现；而成为一个顶级律师，需要有“工匠精神”，需要缜密的逻辑、严密的策划、反复的论证，这是蛮夫武将势必不能及的。如今，进入不惑之年的王小涛在业内积攒了一定美誉度，貌似可以尽情享用人生硕果了，但他仍在学习，与当年的劲头并无二致。
“律师这个职业，说到底，是一个服务行业，”王小涛笑着说，“不管是诉讼业务还是非诉讼业务，当事人需要我们提供‘一揽子解决方案’。非诉律师给当事人提供的方案不光要考虑到法律因素，还要考虑财税、金融等诸多因素。如果律师只靠法律思维解决问题，财税方面、金融方面不通，就落不了地。所以炜衡提倡‘跨界发展’，要求律师的专业知识结构跨界，在这个过程中律师扮演的是“工匠”角色。以前律师的技术比较单一化，而现在律师提供的是综合的法律服务，归根结底还是服务。”
“炜”者，盛大之火也；“衡”者，公平之器也。在中国传统五行里，光明磊落是火的本性，故圣人言“火是拨正的”，明理者自会达时，达时者当能契机。火在形态上又是最柔弱的，同时力量却是最大的，像极了王小涛的性格。这让我不禁想起英国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经典诗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阳刚与阴柔这对原本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得到罕见的和谐统一。
做个“工匠”——律师从业十八年来，王小涛身体力行地践诺着这句教条，始终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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