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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学者王与之——乐清历史文化名人寻踪之六

2016-04-02 10:23:22来源:乐清日报(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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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传」

  王与之,博通经史,皓首著书,是温州地方上颇受人尊敬的饱学之士。他既非达官显贵,亦非学术巨子,甚至生前身后声名不显,但实为一位学行兼 修、潜研《周礼》的儒雅之士。《周礼订义》中,他称引诸家之说皆列其名氏,绝不攘人之善;对于一些有争议的《周礼》学问题,他坚持己见,绝 不人云亦云;还忧心国事,意图在《周礼》中寻找解决现实弊政的良方,绝非酸腐之儒。总之,王与之虽是宋代儒生中的普通一员,但值得后人去了 解和尊重。

  有记载的三位“王与之”

  作为集解体《周礼》学著作,《周礼订义》具有集成、订疑、校勘、辑佚等重要功能,王与之即是此书的唯一作者。王与之,生前身后声名不显,而见于《宋史》和宋人文集记载的“王与之”共有三位:

  其一,布衣王与之。《宋史》卷四二记载日:“壬申,布衣王与之进所著《周礼订义》,补下州文学。”

  其二,道士王与之。《宋史》卷一。四记载日:“九月朔,百官称贺于大庆殿,如大朝会仪。郑居中言:“毫州太清宫道士王与之进《黄帝崇天祀鼎 仪诀》,皆本于天元玉册、九宫太一,合于汉津所授上帝锡夏禹隐文。同修为《祭鼎仪范》,修成《鼎书》十七卷,《祭鼎仪范》六卷。”

  其三,王十朋之子王与之。《晦庵集》卷五三《答刘季章》,日:“省闱不合,浩然西归,无愧于心,所得多矣。甚贺甚贺。公度近亦得书,自是不肯求去,致得如此。如近日王与之(龟龄之子)、雷季仲、陈和父,皆以力请得去,又何尝有人苦留之也?”朱子所云“王与之”系王十朋龟龄之子。 考汪应辰所撰《龙图阁学上王公墓志铭》,日:“男三人,闻诗、闻礼皆太学生,孟丙早卒。公两遇郊祀恩,皆奏其弟,故二子皆未仕。”《宋史》 卷三八七“王十朋本传”亦云:“子闻诗、闻礼,皆笃学自立。闻诗知光州提点江东刑狱,闻礼知常州江东转运判官,为治能守家法,人亦思慕之。 ”据此,王十朋有三子,一名闻诗,一名闻礼,一名孟丙,其中孟丙早卒。“与之约为“闻诗”或“闻礼”的字号。

  由上可知,《周礼订义》的作者非道士王与之,也非王十朋之子王与之,而是因进书而得官的布衣王与之。

  王与之生平考

  作为因进书而得官的布衣,同样作为宋代儒生中的普通一员,《宋史》中无王与之专传,《宋元学案》中亦无关于王与之的记载,其生平事迹几近湮 没无闻了。

  如想更加明晰地认识《周礼订义》一书的撰著背景和学术特色,就有必要对王与之的生平传略进行钩稽,以下我将依据宋人文集、《宋史》和地方志 等相关资料,试对王与之的生平、著述和交游作一考述。

  王与之,字次点,号东岩,乐清县(今浙江省乐清市)人,大约生活于南宋孝宗、光宗、宁宗、理宗四朝。王与之名字的来历,应该和《论语》有关 ,《论语·先进》中记载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孔子使其畅言志向,其中曾皙(名点)言日:“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喟然叹日:“吾与点也。”

  王与之能以“与之”为名,而字“次点,可见其有志与古圣先贤相携,安守天命,勇于进道。他曾师从松溪陈氏,尽得陈氏所传六典旨要,故于诸 经中尤邃《周礼》。怀抱与宋代读书人相同的理想,王与之也曾寄希望经由科举踏入仕途,借此成就功业、实现抱负。从其友人赵汝回所赠“却愁登第去,草没菊花篱”的诗句中,我们依稀可以想见王与之当年踌躇满志之态。

  然而,《宋史》和传世的地方志中都没有关于其考取进士的记载,大约王与之的科举之路并不顺遂,屡试不第,处境窘迫。许为生计故,王与之在准备科考的一时也执教乡里,其教学侧熏于经史,主要讲授《诗经》、《尚书》、《剧礼》、《史记》、《汉书》、《后汉书》等,因为善于讲说, 又能引类贯伦,敛博归约,故颇受乡人推重,教授乡里二十年,甚至临安等地,也都愿意聘请其前往执教。年纪老大、科场失意都没有动摇王与之的向学之心,他在筑成东岩之屋后,开始杜门读书,皓首穷经。友人戴栩曾拟其语气描述东岩之屋,云:

  “屋距县三里,自州而游台、雁者必经吾门,逸人胜上暂止遽泊,时有扣发,彼我交畅。左接白沙,春扈夏网,唐、赢、蚝、蜃,采掇无算,此击鲜酾酒,一快也。右并东岑,佛庐塔户,磐梵钟鱼,朝暮清越,此吟幽玩奇,一助也。依流而樊,通崖而径,凝四顾之瞌,则异植掩映,纷红蓊绿,趁节妩媚。陟十寻之步,则巨海淼茫,来潮去汐,效技献酬。屋之狭不数楹,而所贮赊矣。屋后山也,三面平畴也,听羽族之和雍,胜俗吻之瀹就,观土物之茂好,胜险心之梗榛。”

  据此可知,王与之所筑之屋的位于今天乐清城关东门黄岙山或黄沟盘。当时的驿路自包山岭进县城,王与之所居之处正是交通要道,是去雁荡山和天台山的必经之地,距当时的乐清县和白沙海边仅三里之遥。这里物产丰富,山水灵秀,有晨钟暮鼓以为伴,寸分清幽。王与之即于此力学不倦,皓首著书,而《周礼订义》很可能就是他在 这座东岩之屋中撰成的。

  《周礼订义》刊印后,颇受时人推重,甚至朝廷也风闻是书之名,淳祜二年(1242),秘书省下专牒至温州府,索《周礼订义》一书,其后温州守令赵汝腾上荐奏,向理宗推荐《周礼订义》,并恳请阜帝能够对“履践无玷”、“节守不渝”的王与之“少加旌异”,借“以风厉天下学者”。淳祜三年 (1243)一月六日,理宗下旨,宣入《周礼订义》,备乙夜之观。同年一月十八日,理宗下旨尚书省检正都司,拟授王与之官职。淳祜三年四月二十六 日,检正都司颁旨授予王与之宾州文学一职,以示优奖。此时的王与之虽然已是须发皆自的 老者,但入仕的夙愿总算实现了。此后王与之又转任通判泗州,年九十七而卒。

  王与之交游考

  王与之虽是一介山泽腥儒,但交游颇广,南宋名儒真德秀、陆氏心学再传弟子袁甫、魏了翁弟子吴泳、叶适弟子戴栩、温州地方官赵汝腾等同王与之 皆有交谊,真可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以下就对王氏和袁甫、赵汝腾、吴泳、戴栩、赵汝回之交游略作考述:

  袁甫祖居鄞县,而王与之曾旅居天台(今浙江省天台市),鄞县与天台相距不远,故王与之同袁甫也互有往来,相与论学。清代四库馆臣据《永乐大典 》所辑《蒙斋集》中,保存了袁甫为王与之所写的《赠王次点名与之序》和《跋王次点〈论语〉说》。

  以上二文中,袁甫称王与之为有志于道者,并勉励其要勇于进道,他对王与之所著《论语补义》一书评价甚高,认为王氏是善读《论语》之人,对王 与之所著《周礼订义》等书也甚感兴趣,希望能得之尽览。我们从中依稀可以想见王与之同袁甫论学为友的风雅情谊。

  赵汝腾字茂实,号庸斋,太宗七世孙,居福州(今福建省福州市)。宝庆二年(1226)中进士。王与之同曾任温州守令的赵汝腾交谊亲厚。早在赵汝腾以直焕章阁知温州前,王与之就与其相识了,至赵汝腾担任温州守官后,居于温州下辖乐清县的王与之同赵汝腾的来往更加密切。

  赵汝腾对《周礼订义》一书颇为推崇,认为此书是王与之精研覃思十余年的力作,“显幽阐微,商是确非,“发先儒所未发者多矣。淳祜二年 (1242)十一月,温州府向秘书省缴进《周礼订义》,十二月,赵汝腾特意上奏,向理宗推荐《周礼订义》和王与之。

  他希望理宗能下旨秘书省索王与之《周礼订义》一书,以备乙夜之观。同时,赵汝腾还向理宗推荐王与之其人。因赵汝腾之荐,淳祜三年(1243),理宗下旨秘书省,宣入《周礼订义》一书,以备夜览。同年四月,理宗又下旨授王与之宾州文学一职。

  王与之同赵汝腾相互交往的资料虽仅有以上两篇流传至今,但我们从中仍不难感受到王与之对赵汝腾的信任,赵汝腾对王与之人品学识的推崇与尊敬 。

  西蜀名士吴泳,曾问学于魏了翁,也曾担任过温州地方官。王与之同他谈古论今,切磋学问,彼此互有书信往来。如王与之完成《周礼订义》后,曾将书稿送给吴泳,吴泳阅后回书王与之,就地官司徒掌 教象之法提出疑问,希望王与之能“钩深纂要,以莹所疑”。

  王与之能将《周礼订义》送给吴泳评阅,便可知其颇为信重吴泳。而吴泳对王与之的人品、学识也颇为赞许,认为其是“豪岸绝群”之士,在得到《周礼订义》后四十卷后,他“昼窗翻读”、手不释卷,赞叹王与之“真好个右里经塾之师”,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戴栩,字文子,永嘉(今浙江省温州市)人,曾从叶适学。戴栩对王与之的学问文章颇为熟悉,也较了解王与之的生平经历,可知王与之同他亦有交情。科场失意后,王与之准备隐居东岩,戴栩遂撰《乐清王次点东岩记》,推王与之为当世之隐士,并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王与之隐居之所东岩的清幽美丽。

  赵汝回居永嘉,同王与之所居乐清相距不远,两人亦有交谊。如赵汝回曾作《寄题王次点东岩》一诗,云:“生事付妻儿,山居清可知。自言雪收后,不梦客游时。洗石镌唐帖,凭松读楚词。却愁登第去,草没菊花篱。诗中描写了王与之独居山中的清幽文雅,也婉转地表达了他期盼友人登科及第、施展抱负的愿望,我们从中不难品出赵汝回对王与之的一片关怀之情。

  「观点」

  陈鱼观:王与之仅凭一部《周礼订义》,无需通过科举就当上了官,这本身就是奇迹,但也说明南宋当局还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周礼》是儒家的主要经典之一,王与之的《周礼订义》自汉迄宋,对郑玄、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五十一家经学大师关于《周礼》的文集、语录做了梳理,使前人的一些“谬说”“舛误”得以订正,保存了宋人谈《周礼》的大量珍贵资料,虽不敢说集大成,但至少是一次比较全面的汇总。该书由南宋名相、理学大师真德秀作序,后被收入《四库全书》。真德秀在序中说,“王君于古今诸儒之说莫不深究,著为《订义》一编,用力甚至,然未以为足也,方将蚤夜以思,深原作经本指以晓当世,其心抑又仁也。”给出较高评价的同时,也为我们描述了王与之研究编著《周礼订义》的精神状态。王与之在《周礼订义》一书中,甄录最多的当数温州学人的《周礼》研究成果,足足占据了总量的五分之二,其中包括薛季宣、陈傅良、叶适等人的学说,这也说明南宋温州是当时中国《周礼》研究的中心,这与当地讲求事功、治学喜研经制不无关系,因此,《周礼订义》一书对我们今天研究永嘉学派 大有裨益。在永嘉学派治学风气的熏染下,后世同乡、一代经学宗师孙诒让历三十年编著《周礼正义》八十六卷,与王与之的《周礼订义》可谓一脉相承。

  张艺宝:秩序的建立和社会的形成是同步的,并不时地根据现实的需要进行修正、完善,《周礼》也好,“诸子百家”也好,所有的哲学核心无非就 是“秩序”二字。《周礼》因为在制度设计中包涵“赒万民之艰厄,以王命施惠”的“仁、义”的博爱精神,更为儒家所重。

  宋朝科举自中期开始轻诗赋、重经义,王与之作为民间的饱学儒生,虽然科场失意,但仍以讲学为生,自然希望通过研究经义来达到教学甚至资治的目的。也正因为他身处社会底层,更能摒弃空谈学风,从民生根柢出发,对《周礼》的研究学说进行梳理、订正,试图从中寻找更符合百姓利益的重 建秩序、完善制度的依据,更好地解决时弊。最终,王与之因此得以膺荐,而且他的学术水平与学术态度也得到了历代学人的充分肯定,对宋代儒学的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但同时,可能因为王与之不重视易于流传的文学作品,没有诗赋传世,在民间便逐渐湮没无闻了。

  卓永:王与之的成功,固然他自己有真学问,但也离不开当朝官员的举荐,而要得到官员的举荐,则离不开王与之自己的努力。比如嘉熙元年(1237)夏,王与之恳请温州守令赵汝腾为其所撰《周礼订义》作《后序》,赵汝腾“辞十数不获,在王与之“将行束担弛日以俟予文”的情况下,“遂勉为之言”。用今天的话说,王与之就像上世纪八十年代出去跑业务的柳市供销员一样,对外地城市大工厂的厂长们穷追不舍,最终获得订单一样,没有不管不顾的坚持,王与之可能得不到赵的举荐。

 
  不过赵汝腾也的确负责,既然答应了为王与之作后序,他也就认真读了王的作品。在奏文中,赵汝腾盛赞《周礼订义》,认为此书一方面编营天下前后儒先讲解,填补了宋代无《周礼》集解之作的空白;另一方面,能折衷诸家之说,剖析微眇,是非审确,既可辅圣明之治,又可释学者之惑,甚有功于《周礼》之学。

  由此可见,宋朝的多数读书人,不管在庙堂还是处江湖,对待学问和做人上,都还是诚诚恳恳的。

  《永乐大典》有关王与之内容

  《瓯海轶闻》有关王与之内容

  《温州经籍志》有关王与之内容

  王与之像 周方德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