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潮临江 瓯江在这里进入温州
行走在沈岙清澈的溪滩岸边,觉得是一种诗意的栖居。
俯瞰双潮,青山中一座座古朴的民居。
千年驿头,清静幽雅。
瓯江自百山祖锅冒尖发源,至青田石溪以下属于下游,才真正称为“瓯江”,河床也逐渐放宽。青田温溪以下,瓯江进入温州,北岸永嘉、南岸鹿城。据考古发掘,在距今四五千年前的瓯江两岸,就已经有原始人类活动,被命名为“好川文化” 。瓯江南岸鹿城区境内的上戍、藤桥、临江等一带,曾考古发现老鼠山、卧旗山、仁山、下龙山等多个新石器时代文化遗迹,呈现了早期文明萌芽和文化交流的特征,昭示了这样的道理:水是生命之源的根本,是文明催生的重要基础。
4月一个明媚的春日,我们一行脚步匆匆,寻觅瓯江进入温州的踪迹——
沈岙:“梅岭”下的诗意栖居
来到位于鹿城区最西端的双潮社区沈岙村的时候,74岁的老会计陈时斌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他戴着“防火巡查”的红袖套,站在霞光里、瓯江边的柳荫下。这几天正值清明前后,为了巡查森林防火,老人一天到晚都要在山头转悠。
陈时斌老人做了几十年的村会计,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老人随手指着江岸不远处的山头说:前方山岭即是青田和温州的交界处,地方上叫“灰堆岩”。他接着解释道,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是抵御日本人的高地;到民国后期,山头也曾发生过激烈的阻击战。今天的山岭上还留有厚厚的“灰堆”,村民习惯地称“灰堆岩”了。话锋一转,老人继续说,现在这一带山岭都已种上了杨梅,沾了瓯江的好风水,整个沈岙村800来亩杨梅每年产量起码可计达400来吨,对村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每年收成季节,瓯江下游这一带还数我们沈岙出产的杨梅最甜最好吃呢。说着,老人露出一脸的骄傲。要知道,沈岙人总喜欢把自己的村子,称做瓯江下游真正的起点。
是的,老人说得没错。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我在当地工作时,很爱钻进空旷的江面畅游,也好攀上这一特别的“灰堆岩”,极目滔滔的瓯江。当时认为,自此分界岭之下才可称为“江”,而此岭以上仅称为溪,所以总觉得此岭此滩和此水深富意味。西望绵绵群山,山岭即分两个区域,西边是青田,东边是当时的瓯海,后来划归现今的鹿城区管辖。每当六七月梅熟季节,满岭熟透、遍山湿红的色彩,沿着江岸从沈岙一路逶迤而下,经双潮的双溪、下冯山,再到临江的驿山、金岙、选岙、庄岩和沙头,形成一条雄浑、斑斓的红丝带,与流淌的瓯江之水、与群山和观光的人群一起,组成了一幅多彩多姿、绚丽天成的画卷,太让人陶醉了。
老人带我们转下山头,阳光依然难得的晴好,行走在清澈见底的溪滩岸边,很觉得是一种诗意的栖居。附近零星停泊着的小渔船和几艘较大的采沙船,又让人联想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山水人家的固有模式。老人悠悠地说,瓯江之水给我们地方带来了三大好处:一可以通航,龙泉、庆元的深山林木从瓯江下来,带动附近村民可以做木材集散生意;二有鱼有虾,特别是一种叫“刀鱼”的名贵品种,市价很高,可惜现在越来越少了;三是有源源不断的沙石资源,也是一条致富路,但是开采应与保护相结合,如果生态没有了,再有钱也会得到报应的。
老人的一席话,让大家陷入静默,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在感喟:物质富足了,但千万不能破坏了我们的“母亲河”。
西洲岛:长寿村的优良传统
从双潮一路沿江东下,很快进入深具人文底蕴的临江社区。
我们首先膜拜了金岙村的千年名刹储庆禅寺。该寺初立于宋末元初,一度香火兴盛,祖籍临江后支村的作家诸向东曾以此寺为基点,构撰了一部宗族追忆体例的《天、地、人》三部曲长篇小说,演绎了一段清末民初瓯江中下游世族人家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
我们驱车过了瓯江五桥,直奔有“长寿岛”美名的西洲岛而去。温州人都知道瓯江上有江心屿、灵昆岛与七都岛,却少有知道西洲岛的。这个岛位于永嘉桥头与临江相间的瓯江上,呈狭长分布,西边分布有鹤楼山、三洲山、中央山,其中最高的鹤楼山海拔约80米,东边是平坦的冲积平原和沿岛滩涂,是温州地区内河唯一的一座淡水岛。据近年岛上出土的叶适为戴溪撰《特进端明殿学士戴君墓志》和陈畏为亡妻撰《王叔仪恭人圹志》,揭示出西洲岛开发的千载史实。至今民间还盛传,民国早期岛上曾经留有烽火台、龙王寺、天王寺和湖中亭,在今天的江滩依然能发现石佛、石香炉和石马、石将军。
在岛上,我们沿着简易的环岛堤坝行走,心情十分愉悦。同行的西洲村老支书许学光,有西洲岛“大学士”之雅称,写得一手好字,他说:临江经历过几次大的移民潮,时段主要在宋室南渡、宋元战乱期间、明朝中期、清康熙前期和民国初年,大多从河南、安徽、福建和青田、温州城区、永强、茶山、瓯北等地陆续迁入,逐渐形成了现今以姓氏为主体的各大村落,如驿头的程氏、金岙的孙氏、选岙的金氏、下湾的尤氏、后支的诸氏、前盈的夏氏、郑大垟的伊氏、沙头的虞氏和西洲的张氏、王氏、许氏等。因着同族同根,也就相互之间重情尚义、讲感恩、能团结。同时,也由于山水环境的独特影响,产生了临江人尚武、奔放的特性,民国初年涌现了一批黄浦军校师生群体,据不完全统计,竟多达20余人。丗界散打冠军尤邦孟就出生在临江庄岩村。
岛上习习轻风,送来油菜花的香味,和着淡淡水气的清新,直沁人肺腑。西洲村支书王忠义介绍道,为了保护好这里的好空气,首先要看护这一带的水质,岛上的人们都有自觉的环保意识,因为西洲岛虽有“长寿岛”“长寿村”之称,但随着长寿老人的陆续过世,这一特色也不怎么明显了。村干部许学建接着说,村民不仅爱护着这一方江水和滩涂,也爱惜自己的旧家园,至今没有一户人家愿把祖业的老宅子卖掉。还有,回报桑梓之情,也特别浓厚:前几年村里造大桥,群众没几天就筹资几十万元。“怀古溯源”、“善行天下”的优良基因,深植于西洲岛人的骨子里。
近年来,由于江流的偏离与江水的冲刷,西洲岛北向面临滩涂的淤积,南岸则遭受坍塌的风险,王忠义为此忧心忡忡,他呼吁应加强综合治理、南北兼治,这样才能保证江水的清澈和岛上人们的安居乐业。
驿头:程氏家风的“世德继美”
当我们一行来到古老的千年驿头时,但见路旁柳树依依、红梅怒放,田野里油菜花和豆荚花竞相开放。等待我们的老朋友陈礼松说好在“中非友谊馆”门口相聚。
友谊馆投资600多万元,占地2600多平方米,是为纪念程氏后裔让·平先生所建。让·平曾任加蓬共和国副总理兼外交和合作部部长、第59届联合国大会主席、非洲联盟主席。
这是全国唯一一座民办国际友谊展览馆,创建人是驿头程氏第28世孙程小平与程秀萍。
2005年,程秀萍到加蓬探望三叔让·平及亲人,被安排在加蓬共和国国庆典礼的贵宾台上,她亲见三叔叱咤风云的举止,深以为豪,更以中加两国人民交往如此亲密而兴奋,当下就产生了要建一个中加友谊馆的强烈愿望。经过程秀萍姐弟五年的努力,在各级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中加友谊馆终于落成,成为驿头的地标性建筑。
驿头程氏支裔始祖程澥,字大中,号怀洛,原籍河南洛阳,是北宋理学家“二程”中程颐第四世孙。南宋理宗宝庆二年(1226)程大中任永嘉学正,解归后,居家东瓯。理宗景定五年(1264),程大中的曾孙程宗洛,字继儒,选择了青山秀水的驿头定居,以后子孙繁衍,名人辈出。
500多年前,明朝嘉靖年间,世居永嘉场三都普门的内阁首辅张璁,曾多次驾一叶扁舟,沿着瓯江,来到驿山脚下、放鹤楼中,拜访隐居不仕的同窗好友、儿女亲家程智先生。在《驿头程氏宗谱》中至今保存张璁所作的谱序,盛赞程氏家风的“世德继美”。而程智的父亲程奕,更是驿头世代引以为豪的人物。在驿头完整保留有为表彰程氏第11世祖程韬、程奕的圣旨碑,这是明宪宗成化十九年(1484)皇帝为表彰程韬、程奕两兄弟为国担忧、捐助义粮的行为赐建的。程氏第24世程登云则是温州辛亥革命的先驱者、光复会会员,驿头村村口“外新屋”便是程登云故居,当年曾作为光复会秘密活动机关、光复会军事培训基地。
如今,程氏第27世裔让·平,更是程氏家族中光宗耀祖的标杆,他五次来到临江驿头寻根拜祖,让瓯江南岸这一方风水宝地名扬四海。
现在管理着让·平祖居和中非友谊馆的陈礼松,是临江中学的一名退休老师。他陪同我们参观时说,受到程氏家族“世德继美”的感召,尽管自己晚年身体欠佳,依然挤出时间努力做好宣传和服务工作。
老人一边带我们参观宗祠、祖居和圣旨亭,一边给我们介绍让·平的奋斗史。当讲到让·平的五次回乡时,老人心情特别激动:1994年,让·平携妻带子第一次踏上家乡的土地,他们在驿头村程氏老屋留影,在驿头村口与亲友合影,故居的每一处都让他感到亲切、感到好奇。让·平说:“我想到了我的父亲,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儿子回到他的祖国,看到家人,他一定会非常骄傲。”此后每次回来,他都会说:“看到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感谢所有为之努力的人们,同时希望能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赤子深情,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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