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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锡彤与共和不独立

2013-02-20 00:06:04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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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02月19日16:13 来源:企业观察家

  投身实业,深得袁氏父子赏识而于近代史上声名显赫,王锡彤于政治时局亦洞若观火。

  汪先腾专栏

  颇负盛名的中州理学家王锡彤在1905年前后终于迈向了实业领域。1908年袁世凯被摄政王罢官,寄寓汲县(卫辉)。袁氏父子与王锡彤相识,并引以为实业助手。

  自此,王锡彤借北洋资本集团的平台,一跃成为近代史上声名显赫的实业家。他给自己的评价是:

  鄙人幼尝读书,薄负乡曲之誉。遭逢乱世,间与当代大人先生游,摇唇鼓舌,颇预时议。老而习贾,幸不颠坠。

  结识袁氏

  王锡彤(字小汀,1866~1938,汲县)在禹县经营三峰煤矿,颇为得法。在反对福公司的运动中,被推选为地方领袖。1906年,王锡彤号召地方精英在开封商议成立矿务研究会,与福公司交涉豫北矿权案。1909年矿案交涉移至北京,王锡彤被推选为四名代表之一,赴京参与谈判。在1908年有关王安澜(字静波)的行述中,王锡彤有一段记录表明,他已经在这一时期结识了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

  又以中国贫弱,由于实业不兴,交通不便,既与王君青选、靳君法蕙创办凭心公司以兴煤业;复与在省同志设立铁路研究会,筹画河南全省路政,挽救利权。百计经营,卒举刘右丞果为总理,袁参议克定、王观察祖同为协理。开会集股,拮据万端。人方以为河南振兴,先生实与有力。

  王锡彤也是在铁路研究会成立后,辞去三峰煤矿的职位的,并参与到修建洛潼铁路的劝股集资活动中,任洛潼铁路公司的驻汴总协理。而袁克定也是该公司的协理,二人自当相识。

  王锡彤结识袁世凯则因后者1908年年底的罢官。起初,袁世凯在王锡彤的家乡汲县西关买了宅子,罢官后即寓居于此。王锡彤的一位好友王肖庭写信告诉他与李敏修当前往谒见,并要求他们联合汲县士绅共同维护袁世凯,以免无聊政客、报馆访事人前往打扰。此时袁世凯在河南士绅中的印象如何呢?

  袁宫太保者,吾辈平日所认为收拾中国最适宜之人也。当其在位时,轰轰烈烈,吾辈不便趋谒,致蹈攀附之嫌。今垂翅而归,忧谗畏讥,又适在里门,即论乡邻之谊亦当致地主之敬,况平日崇敬之人乎?

  为此,王锡彤访到何兰芬,托他作介绍人。这何兰芬也是汲县人,为袁世凯的旧属,曾为新建陆军粮饷委员,并为袁世凯在汲县马市街购得这处寓所。王锡彤与李敏修谒见袁世凯是在宣统元年正月初四。双方相约不谈国事,然谈及实业时,王锡彤介绍了三峰煤矿的情况,颇得袁世凯的嘉许。加上是春节,交谈的氛围很温暖。

  袁公方五十一岁,须发尽白,俨然六七十岁人,知其忧国者深矣。惟两目炯炯,精光射人,英雄气概自不能掩。

  不久,王肖庭(王祖同1889-1920,鹿邑人,进士)外放江西饶州府知府,到汲县谒袁世凯。袁氏言,“官可不作,实业不能不办”,并问及王肖庭同乡中何人有知识才具能力办实业。王肖庭推荐了王锡彤。袁世凯说:“余知之槃槃大才也,第恐不肯助我耳,君为我招之。”

  于是王肖庭赶到开封欲与王锡彤相见,谁知后者已到京城参与豫北矿案交涉,只得以书信相劝。王锡彤这时也颇为矛盾:

  余思矿务、铁路皆实业事,年来跳身其中,已不作师儒身分矣。唯袁公所创如京师自来水公司、唐山洋灰公司、滦州矿务公司,皆采用新法,规模宏大,余之经验不胡足副之。因之踌躇,商之同行诸友,惟葛德三赞成余往,杜友梅则疑之,胡石青不加可否。

  看得出来,王锡彤此时对投身实业已做心理认同,但对袁世凯的实业,只恐自己难以应对。于是,他又回家问母亲,未料母亲比他要坚定得多:

  袁公天下豪杰,汝平日所倾佩者。今既见招,奈何不往?且京津虽远,较禹州近也,火车畅行一日可达。何时思我何时可归,我若思儿亦可电召,何惮也!

  神交袁氏

  1909年的6月,王锡彤赴安阳再谒袁世凯,此时后者已移居于此。袁世凯再次强调“罢官归田,无它留恋,惟实业救国,抱此宗旨久矣”。王锡彤知其中大义,投身袁氏之志遂坚。

  袁氏的实业原本由周学熙(1866~1947,安徽人,为周馥第四子。周馥与袁世凯友谊深厚,同为李鸿章一手栽培起来的晚清重臣,其女嫁于袁氏八子袁克珍)在丁忧期间经营,但由于周氏已官居臬司,丁忧期满,即将重新上任,袁氏实际上面临着寻找实业助手问题。考虑到王锡彤没什么官方身份,袁世凯迅速为他办理捐纳候补郎中,并推荐他到已经开始运作的京师自来水公司任协理,参与高层决策。随后又指派王锡彤到天津任启新洋灰公司协理。自此,王锡彤成为袁氏实业集团中仅次于周学熙的核心人物,往来于京津唐地区。这一年年底,王锡彤因袁世凯嫁女再次来到安阳。袁氏劝王锡彤可先回汲县看望母亲,毕竟在外工作大半年了,当年他在朝鲜时也曾归心似箭:

  昔日余自朝鲜归,母夫人在堂,他皆不顾,惟匆匆归省。李文忠公骂余曰:忘八肚中一根枪,归心似箭。余一切不顾,惟急于见母耳。

  袁氏呼左右备了珍贵食品送与王锡彤母亲。这一刻,王锡彤打心眼里感激这位仍处于落寞中的大人物。

  公体贴人心至此,宜乎收揽英雄,人人乐为效死。

  王锡彤与袁克定的友谊也在这一期间发展起来。1910年3月,袁克定病,王锡彤昼夜视之。袁克定每与王锡彤交流时,称其为“先生”,而见于纸墨则称“吾师”,王锡彤似乎觉得这样不妥,于是约为兄弟,两人往来日益密切。这年3月20日,王锡彤谒袁世凯及其夫人,袁克定命其子女均出来相见,足示以诚。随后王锡彤为母亲拜寿,袁克定与二弟袁克文均由安阳专程赶来祝贺。

  不久,王母逝世。袁世凯托何兰芬来问如何办理丧事,表示要进行资助,尽管王锡彤告之不劳亲友,但袁世凯仍送银百两。这期间王锡彤出于丁忧打算辞去京师自来水公司协理一职。袁氏复函一封。

  小汀仁兄大人礼右:

  客腊闻太夫人之丧,不胜駴愕。曾致薄奠,乃蒙谢,只增颜汗。

  承示已致函缉之,拟辞自来水公司协理一职,鄙意似可不必。执事百 日期内,尽可经营丧事,公事事尚无多,百日后再行到差,当无妨碍。

  定儿明日旋京,已令其径造缉之,毋庸另举协理矣。

  手此奉复,顺承

  孝履。

  愚弟袁大功世凯顿首 正月初三日

  高参袁氏

  王锡彤在日记中写道,辛亥年的8月18日,他再往安阳,两天后为袁世凯生日。21日闻武昌有乱事,人心惶惶,但都预料袁氏必将再获重用。果不其然,庆王派阮斗瞻来劝驾,而袁则上谢恩折。王锡彤与袁克定都主张不应清廷之命,因乱事一平则有性命之忧。九月初八,袁世凯决定督师赴鄂,并派王锡彤随办营务。

  初九日,袁公南行,送至车上,袁公招余问有何嘱,余曰:凡事留有余地步。袁公颔之。

  不久,武汉之事稍平,袁世凯回京任内阁总理,而齐耀琳取代宝棻巡抚河南,而河南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时河南乱机四伏,留学日本归来之学生,殆无一不主张革命者。张钟端者,与攽儿同班肄业日本大学,归河南谋独立,齐巡抚捕得诛之。敷儿亦预其谋,届时得免。攽儿在上海偕同盟会谋北伐。余以清运已终,颇主张恢复汉族主权,云台与余同志。革命军中有曾可楼者,亦攽儿日本同学,为北军所获,可楼乃告以余实召之,北军遂送以来。

  张钟端,前文已述为辛亥革命十一烈士之一。曾可楼,即曾昭文,光山人,1904年由北京练兵处考送日本留学,1905年同盟会在东京成立时,孙中山为总理,曾为书记。1912年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时,曾昭文为军需总监。此处可见,王锡彤不光两个儿子为革命党,而且自己对革命也颇为支持,这也得到了袁克定的支持。

  实则当时河南士绅群体中,反清廷者众,反袁者无几。而能洞悉袁氏内心的,当属王锡彤。尤其是袁氏制止北洋军队渡江打击武昌义军一事上,王锡彤洞若观火。

  余曰:革命之气已盈海内,若再以兵力蹂之,后患方长。况为袁公计,亦殊不值得。盖专制国之大臣立不世奇功,结果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为岳武穆身死而国危,一为曹孟德风利不得泊也。此二者非君杀臣则臣弑君,将何以处袁公乎?闻者咋舌,益呼余为革命党,不置。

  这期间先后有14个省宣布独立,陕西方面派张钫统秦晋陇豫东征大军出潼关,进攻河南,与清廷军队激战于豫西。袁氏则与南方革命党人谈判议和。河南方面除张钟端一派已失败外,精英群体大多支持独立,尤以省谘议局为甚,多次向内阁发出强硬声明:

  人民希望共和已达极点…倘和议稍有更动,河南人民誓与朝廷断绝关系,宁死不纳租税。

  此一过程中,王锡彤亦日夜与好友们讨论河南局势,王本身即为河南独立主张者,李敏修亦表示赞成。王肖庭从江西归来,感受则大不相同。当时开封人冯汝骙巡抚江西(亦多得袁世凯提携),被俘,革命党拟举冯为都督,冯不就,被礼送出境,路过九江时被杀。王肖庭说:

  独立险事也,余方自江西来,知之甚悉。盖既独立必须与中央断绝关系,各处土匪纷起,假借革命者,不能不认为同志。地方官逃者逃,换者换,民居必扰,秩序难保,非桑梓福也。

  为此,大家议论数日不决,最后思得一条妙计,即请愿共和而不独立,并在河南士绅中慢慢推广。年底的一天,王锡彤欲与李敏修回乡家祭,袁世凯阻之,盖因朝廷局面一时难决,并嘱王锡彤等按计划在河南行事。不料,王锡彤说他们的宗旨已变。

  河南,公桑梓邦也,决不能独立,独立则损公威望。况河南既独立,山东独立虽取消亦是独立,直隶亦要独立。果省省独立,纵京城能保而号令不出都门,公之声名将一败涂地。故决决不敢独立。

  袁氏对王之言论极为赞赏,并委托后者速回河南办理请愿“共和不独立”之事,“河南即归阁下办去可矣”。 王锡彤认为,“彤未尝做过一日官,安能即任河南封疆”,于是推荐王肖庭往河南任布政使,并与巡抚刘耀琳相见。在开封的好友都纷纷赶来相商,意见达成一致,此后再无类似张钟端之类的极端之举。

  1912年,南北议和已成。南方派代表蔡元培等来邀袁世凯赴南京就任大总统之职。北京兵变不止,王锡彤知袁世凯不愿去南京。时曾昭文亦随蔡元培来京,并以王泽攽同学的名义来见王锡彤。

  王锡彤对曾昭文说,南方的要求虽然很正当,但目前北方民心不安,兵祸难止,亟待收拾,“且建国之始,外交为重。今各国公使麇集北京,使馆建筑华丽,费各不赀。京都迁则使亦当迁,恐非外人所乐许。南方何苦争此虚名,受许多实祸耶”。

  曾昭文表示回去后把这些意见转达给代表们。几日后,南方代表们同意袁世凯在京就任临时大总统之职。

  国体既定,王锡彤又将精力投于实业,往来于华北诸地。然袁氏谋帝制,组筹安会,被袁氏知遇者人人奔走,王锡彤却敬而远之。不久帝制已成,反袁声浪四起。袁氏被迫取消帝制,于病重之际召王锡彤来见。

  因询病状,云食偶不慎而已,并无大苦。案头置一单,所有存钱、股票等共约二百万元。因指谓余曰:余之家产尽在于斯。请告以君所管公司状况……呜呼,敦知此一谒见,遂为终身之别耶……然此老一生宦囊,连股票统计实只二百万元之谱,余皆知者。或自知病情不佳,故呼余嘱托以为子女计耶。

  此段文字实也证明袁氏家财无几,其子女合计三十余人,这区区200万元财产实不够今后开销。袁氏临终之托,王锡彤深感责任重大,此处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