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正飞扬(组诗)

腹地之冬
在冬日无名的旷野
任思绪信马由缰
那些收割后赤裸的稻田
从曾几何时的物质状态
演变成这乡村非物质遗产
暂且休闲,供人观瞻
抬眼一望,那些
被拾掇成几何状的茶园
犹在绽放绿色的火焰
猫冬的叶芽报团取暖
起舞的模样诱惑着日子
让山里人原本清淡的梦
咂巴出了几许滋味
这成片成片的芳馨
与葡萄架上一嘟噜一嘟噜的甜美
足以招蜂引蝶
且把许多来自泥土的愿景
全都沁入心田
化作即将开春的歌谣
在生态独特的这方腹地
与庸常烟火一起栖居的还有
不经意的八面来风
还有随处可见的神龛
还有自由来去的飞鸟
它们占据各自的轨迹
包容,守望,专注得近乎固执
其实,类似于这样静好的冬日
一旦被薄雾轻笼
便抵达了时光深处
倒数2020

抖了半个多时辰的小雪粒
让翘望雪景的市民们
空欢喜一场
这样的瞬间,只停留于
2020年的倒数第三天
多红的炉火
才能烧开往事的鸡汤
那些惯于迷路的酒徒们
正在返回故园的归途上
敞开衣裳,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心乱了,用疼痛缓解
口渴了,靠吼叫生津
诸如此类的体验
宛若词不达意的表述
却演绎为一种新概念的意境
令人将信将疑
乃或目瞪口呆
断垣的边沿,有花痴放
她那兀自乱颤的样子
真的有点好看
对 弈

以规则为经纬
以时空为坐标
择定了在楚河汉界两端
让岁月直行,让芳华走“田”
时而遣一些欲念
卒子过河似的,抢占高地
阳光穿梭于对弈者手中
把彼此的神情作了格式化处理
几招过后,落子无声
却已是云散雪融
再须臾,花残月缺
只是那剩下的四分之一残局
怎堪收拾
哪管你是一介新手
亦或是棋界高人
只经那天意般的几番对决
大势已定,谁能评说
路过潮汕
闽之南过尽,潮汕便迎面而来
岭南的植物比肩接踵
它们在沟渠与阡陌之间
抢占先机。而那些先于时令
的瓜果,此刻正借助光影
惊艳了谁的眼
隐约可见炊烟袅袅
迷幻了几丛老厝
乡土味厚重的村谣
隔山隔水,却呼应彼此的调子
日复一日地衣袂飘飘
作为一个地理的前沿
亦或与一个时代相关的地点
潮汕的脾气始终淡定
仿佛一个固定的物种
无意被过多褒扬,也无心
改变其最初的根脉
我总以为,那些缺少逻辑关系
的牵绊,难免突兀
而潮汕到底还是潮汕
自有其新潮、乡音与浪漫
我为她纯净而质朴的颜容
忍不住击掌喝彩

旧时月色
里弄从往事中蜿蜒而出
一些修长而陈旧的影子
让人不敢相认
一丛杂树和几瓣野花
都变得鬓也斑斑
有谁知,当年追风的少年好友
今夜却在何方浪游
很多年了
我再难遇见荷锄而归的耕者
他那调性独特的谣曲
仿佛与星光有一场约定
而就在那旧时月色中
被井水洗净的臂膀与脚丫
被月光濡染的初恋和仲夏
都在不动声色的夜里,偷着乐
一切如常。转眼就到了今天
世事变化不算太大
只是飞鸟远了,诗意淡了
原本可供撒欢的草坪
早已被修剪成岁月的触须
扎得我一阵心疼
除了奇痒,我别无知觉
作者:南平光泽税务 李再雄
摄影:南平光泽税务 丁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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