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旧版回顾 | 王氏网论坛

世界王氏宗亲联谊交流寻根恳亲繁荣文化发展商企唯一官方门户网站

满映导演王则——被虐杀的爱国者

2015-06-24 15:24:16来源:辽宁日报

打印 字号: T|T
□ 
本报记者 
高爽 
目前保留下来的为数极少的王则遗照(左一为王则)。
 
王波收集的报道父亲王则事迹的文章。 
    81岁的王波老人,用她退休后的20年时间,解开了困扰她一生的谜团——父亲王则之死。王则,满映作家、导演,1944年死于日伪监狱里,时年28岁。没有人告诉当时只有10岁的王波,她的父亲因何而死。他是品德不端的罪犯,还是反满抗日的英雄? 
    6月11日上午,吉林省长春市明水路290号。王波老人在家中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 
    父亲很早就去了长春,留在营口老家的母亲和他们姐弟三人并不知道父亲是好人、坏人,生前究竟做了什么。父亲之死,成为王波一生最大的包袱和谜团,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都没有勇气去追问真相。 
    直到晚年,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长春人杨秀森。在老伴的鼓励下,她开始了漫长的寻找真相之旅。 

从满映导演的身份开始寻访 

    王波脑海中对父亲的认定只有一个,他曾是满映的导演,因为姑姑在世时告诉她,父亲当年曾经回到营口大石桥拍摄电影。而她也朦胧地记得,在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还看到过一部老电影《家》,导演的署名正是“王则”。 
    从1996年开始,王波和老伴杨秀森翻阅了大量伪满时期的报章杂志,走访了当时还健在的一些原满映电影工作者。父亲王则的生平渐渐清晰起来。 
    王则,原名王义孚,1916年生于辽宁营口。自幼酷爱文学,常有诗文在报刊发表。 1938年,王则考取满映第二期演员培训班,以演员身份加入满映,随即显露出文学才华。 1939年,年仅23岁的王则在“新京”(今长春)《大同报》上发表长篇小说《昼与夜》,一举成名,奠定了他在作家群中的地位。 
    从1938年5月至1939年10月,王则担任《满洲映画》编辑,因为他的参与,这份杂志告别当时多数电影杂志所采取的庸俗化路线,成为当时东北沦陷区的重要文学载体。与此同时,他还参与创办了《艺文志》杂志,进入东北沦陷区的核心作家圈。 
    1938年,王则曾被派往日本东京学习导演。 1940年甘粕正彦出任满映理事长后,开始起用中国人独立执导影片,当时的人们对他们寄望颇高,称他们是“开拓荒原的电影斗士”。作为被起用的导演之一,王则在1941年一年里完成了 《大地的儿女》、《家》、《满庭芳》、《巾帼男儿》和《小放牛》等6部影片的编导。 
    1942年,王则辞去在满映的编导职务,奔赴关内,在北京任国民杂志主编,参加华北作家协会,并在天津出席“华北作家会议”。此后又与安犀、山丁等人筹组“东北作家基地”,与大同剧团联合组织“满华输送剧团”。 

秘密逮捕背后的真相如此残酷 

    父亲是如何被捕的?王波夫妇对长春市公安局落满灰尘的旧档案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档案记载,王则被逮捕的罪名为:“经常往返满华之间,摆脱国策电影,参加华北作家协会,建立东北文艺基地,组织满华输送剧团,丑化满洲电影。”在1943年日伪首都警察厅特高课1414号“特密文件”中,就有对王则进行全天候监控、在伪满全境全程跟踪的记录。 
    这份由“首都警察副总监三田正夫”向“警务总局长山田俊介”所呈报的文件中,对王则的跟踪竟然如此之细:“正如过去所作的报告那样,王则在本年内,两次由天津来新京。现又于12月23日由天津来新京。其来新京后的行动如下:王则来新京后……过着极其消沉的生活。10月24日下午4点20分,他应满洲作家山丁、张我权邀请,赴松竹梅饭店宴会,同日下午9点15分宴会完了后返家……王则于30日下午9时,乘车暂回原籍营口。 11月13日返回天津。 ” 
    而王则之所以受到严密的监控,竟然是因为几位满映同事的出卖。在新中国成立后以“汉奸罪”被判刑的日伪警察关宗显,在交代材料里说:“1943年,徐聪和赵精石皆谈称满映编剧兼导演王则曾编导过一部影片叫《新生》,是宣传新生活运动的片子,因嫌疑而被扣留,未能公演。他经常往来关里、东北之间,可能与重庆及延安有关系。赵精石说,王则曾去延安抗战联合大学读过书。……徐聪后来在逮捕王则的那次行动中,共得到50元报酬。 ”这份交代材料也同时说明了在“汉奸演员”徐聪等人的“配合”下,日伪警察是如何秘密逮捕王则的。 
    1943年底,王则被捕后,被关押在首都警察厅的思想犯留置场,经过半年的酷刑折磨而致残。在他弥留之际,日伪警察才通知他的父母前来探望。此时的他,已经骨瘦如柴,不能言语,所吐之物,异常腥臭,不日即与世长辞,时年28岁。 

不拍满映号召的“国策电影” 

    毫无疑问,王则被捕皆因他的言行深令日伪当局不满。那么,他究竟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呢?弄清这一问题,王波得到了长期进行满映研究的吉林大学学者蒋蕾的帮助。 
    蒋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王则导演的作品没有一部响应满映拍摄“国策电影”的号召,更多的是反映社会家庭生活,以及沦陷区人民的命运。在成名作《昼与夜》里,他一直思考一个人如何才能构建健全的精神。在伪满洲国里,谈论“中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王则却在小说中将祖先上溯到了黄帝。王则的文章中,还常常表现出身为沦陷区作家的苦闷和彷徨,如1940年他在《结算和预算》一文中所写:“不愿向观众提供(带有)毒素的花好月圆的梦的恋爱,因之我彷徨,我迷惘,我不知道究竟哪一种题材会不违背我个人的艺术良心”。 
    1942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伪当局对进步文化人士的打压越来越严厉,而王则的反满抗日情绪也日益增长。这也是他辞去满映职务奔赴关内的重要原因之一。 1943年,王则发表《满洲电影剖析》一文,以空前尖锐的语气,抨击和斥责了满洲电影,指出“满洲电影制作者的立场如同大家庭的丑女,不仅是赔钱货,而且容貌还叫人可憎”,“满洲电影的诞生,不曾拓宽满洲观众的视野,反而倒把他们拉到迷魂阵去了”。 
    日本学者山口猛《哀愁的满洲映画》一文中以“满洲被虐杀的艺术家”的视角,较为概括而详尽地叙述了王则的一生。他认为,“满洲警察、宪兵等治安组织和抗日组织间的反复斗争一直持续到最后。具有力量优势的统治国家日本,利用关东军和警察组织对反日的人们实行镇压和压制是自然的。王则就是牺牲者之一。” 
    对于很多文章中说王则是因为共产党员的身份而被杀害,王波实事求是地说:目前掌握的材料太少,尚不足以证实,但他受到抗日进步人士的影响是肯定的。毫无疑问,他是一位反满抗日的爱国者。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