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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堆里 他将王铭章遗体扛上马背

2014-08-24 09:31:04来源:华西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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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李绍坤和大儿媳(后右)、小女儿的合影。

王铭章将军塑像。

副官李绍坤生前透露滕县血战中王铭章将军阵亡细节

2013年9月25日,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找到我说:他们看了我的《梦回宽巷子》《川军出峡》,对书中描述的滕县保卫战中硕果仅存的王铭章将军的副官李绍坤和李的儿子李 名 扬 极 感 兴趣;望我能在成都帮他们找到李氏父子。我当即答应下来。

偶然机会

我认识王铭章将军副官

之间有段缘由: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北方一所大学任教的我父亲,辞职回到成都。

当时成都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书生一个的他,只能进入搬运公司拉车。这时,母亲在距成都仅几十公里,一所极富川西韵味的农村小学当校长。

父母虽没有离婚,却是几十年间鸡犬之声相闻,互不来往。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

我12岁那年,一天,忽听门外有人问:“田老师在家吗?”让我深感诧异,这时候还有人叫父亲是老师!

父亲说,是你李伯伯来了,快去开门。我开了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精精干干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副劳动人民打扮,穿一件粗蓝布短衫,草鞋,寸头;身板笔挺,特别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就是李绍坤,是父亲搬运公司的搬友,李绍坤比父亲大四岁,1910年生,资阳人。

我从父亲口中得知,李绍坤曾经是抗战时期王铭章将军的副官,是抗日英雄。作为李绍坤的朋友,父亲讲起那场至关重要的滕县保卫战,栩栩如生,十分动人——

血战滕县

王铭章将军最后的日子

1938年3月17日黄昏,位于鲁南的战略要镇滕县,在第二十二集团军41军代军长兼122师中将师长王铭章率部坚守三天半,胜利完成任务后陷落。

在一株燃烧的柳树下,王铭章向临城总司令部孙震将军发最后一电“……职忆委座成仁之训,及开封面谕嘉慰之词,决心死拼,以报国家,以报知遇,职王铭章叩铣。”

拒不投降的王铭章将军携师参谋长赶渭滨、副官长罗辛甲、贴身少校副官李绍坤等在日军的扫射中,一个个中弹倒下。王铭章倒下之时,临死前他顺手将李绍坤巧妙地往后一擀,个子瘦小的李绍坤被压在尸山血海中掩盖起来。

后半夜,李绍坤从尸山血海中爬了出来,逃出去没有问题,但他要把王铭章将军的遗体背出去。李绍坤个子瘦小,但练过功,很有力气。他将块头很大的王铭章的遗体背在背上,弯着腰,在死人堆里小心翼翼地迂回出了城,夜色幽深。

李绍坤背着将军遗体,隐身于旁边一个小小的榆树林。从这里到临城,足有上百里,而且方向不明,路途不辨,怎么办呢?着急间,奇迹出现了。漆黑的夜幕中流动着一匹奔马优美的剪影,朝这个方向寻来,一路嗅着、寻找着。

啊,这不是师长的战马雪里红吗?李绍坤喜不自禁,轻声呼唤,“师长在这里。”雪里红很有灵性,听到李绍坤的声音,小跑而来。

“我们的师长牺牲了!”战马会意地趴下身来,李绍坤将王将军的遗体放在它的背上,示意它离去。可是,雪里红站了起来,却不肯走,弯过颈子用头拱他,示意他骑上去。

李绍坤翻身上去,抱紧横在马上的师长的遗体。雪里红扬起四蹄,朝临城方向疾驰而去,却又完全听不到蹄声。

在第二天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中,雪里红穿过最后一片鬼子阵地时,尽管它修长的四条腿游动得无声无息,时而迂回,时而闪身,有时甚至是匍匐前进。但是,日本人多颗照明弹挂在旷野上,亮得如同白昼,一个日军游动哨兵终于发现了它,立刻,枪声大作。

负重的雪里红突地向前猛突几步,又忽地停下,以它特有的、捉摸不定的步伐,跳探戈似地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不断变幻着姿势,像一个神奇的飞翔的精灵,神奇魔幻得难以想像。

就是这样,雪里红驮着李绍坤和王铭章将军的遗体,奇迹般回到临城。

这天中午时分,隆隆的炮声从台儿庄方向传来。好不容易攻下滕县的日军精锐部队矶谷师团末日到了。

台儿庄大捷是中国军队继平型关大捷之后的又一重大胜利。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说:“每个月打一个较大的胜仗,如像平型关、台儿庄一类的,就能大大沮丧敌人的精神,振起我军的士气,号召世界的声援。”

周恩来说:“这次战役,虽然在一个地方,但它的意义却在影响战斗全局、影响全国、影响敌人、影响世界!”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在向国民政府及蒋委员长的报告中,高度评价了川军:“此次我二十二集团军,自本月十四日拂晓起于滕县之北、界河东西地区,受优势敌之压迫,该军奋勇抗战,是日于黄山、北山等处予敌以挫伤后,卒被敌炮火摧毁阵地,我警戒部队悉作壮烈牺牲。此一战役我官兵伤亡不下万人……

“十五、十六两日,我坚守濮阳山、龙山、北沙河大小坞阵地,在敌步炮空不断轰炸下作殊死战斗,前赴后继,牺牲惨烈。”

“滕县守御,苦战撑拒。迄十七日下午五时半城垣俱遭摧毁后,被敌突入。巷战结果,我官兵均洒尽最后一滴血以殉城。查该军以劣势之装备与兵力,与绝对优势之顽敌独能奋勇抗战,官兵浴血苦斗三日半以上,挫敌锐进。阵亡师长王铭章、参谋长赵渭滨、邹亲陶,团长王麟;负伤师长陈离,旅长吕康、王志远等……使我援军得以适时赶到,战役中心之徐州得以转危为安。此种为国牺牲之精神,实不可泯灭。”

英雄无言

李氏父子也早已作古

以后我成了作家,而且着重以近百年来巴蜀大地上发生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为创作素材。

在我写到川军抗战一段时,查找资料中,辗转了解到,李伯伯家住成都少城横小南街,虽然那一带平房现已全部拆去,修起楼房,但住户大都是就地安置。

我去了那片辖区户口所在地汪家拐派出所查询。警官们为我在电脑上查找李氏父子。可是,没有。


警官提醒我,李绍坤是1910年出生的,很可能不在人世了;他的儿子李名扬出生于1940年,应该还在,之所以找不到,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人已经去世;二个是人不在大成都范畴内。

又过了几年,我很不容易才了解到,李绍坤伯伯已于1994年去世,时年84岁;李名扬则于2013年10月15日患肺癌在成都去世,那年,老人家73岁。

10月16日上午,哀乐声声中,灵堂上李名扬大哥的遗像,神态相貌与李绍坤酷似,不过目光中有一分怅惘,一分痛苦,一分迷茫,一分忧郁。细细看,还有一分温柔,一分期待。

我将至今方兴未艾的《川军出峡》一书郑重放在他的遗像前。我在心里说:名扬大哥你就放心去吧,你期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而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我来送你们父子最后一程。田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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