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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口张北晋剧名伶王桂兰、刘凤霞

2013-12-17 09:36:17来源:张家口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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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霞、王桂兰这一对同年出生于贫苦家庭的晋剧姊妹,在黑暗的旧社会,几乎有着共同的经历,她们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和刻苦磨练也是相同的,而更重要的是为她们的艺术生涯奠定基础的重要阶段也都是在张北这块土地上度过的。
 
先说刘凤霞。1928年5月15日,刘凤霞在张家口近郊一户贫困农家呱呱坠地,未及满月,无力抚养子女的父母便将她送给了在张家口戏班打杂的刘宝山(与张垣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刘宝山(艺名十二红)同名,但艺术生涯各异)。刘宝山祖籍山西阳高北沙岭村,年幼失去双亲,拜同村晋剧名伶“母鸡旦”为师,跟随晋剧艺人苏大有(名演员刘桂秋之师)和杨子健(艺名水仙)学艺。宝山学的是丑行,张垣人称“王顺丑”,而在旧中国,丑行较生旦净诸行,地位较低,故备受歧视,后来出东口到张家口戏班“打杂”工,就落户于张垣桥西玉带桥。
 
1933年8月,39岁的刘宝山,带着刚刚5岁的刘凤霞从张家口来到张北县,在罗长青等办的兴乐戏院靠把门收戏票养家糊口。

罗长青在当地人中称罗倌,祖籍山西天镇一带,幼年上坝,在张北承班领戏约二十年,尤以日军占领张北期间最为活跃,他的戏班演员阵容很强,可同时分二至三班唱,而且每班都配备有名的演员压大轴,在张北红极一时。还同杨新民等人一起控制俱乐部,操纵赌局,势霸一方。刘宝山来的这年,正逢黄德胜科班的娃娃们在张北民乐戏院唱戏,这班演员人年轻,充满激情,在舞台上生龙活虎。他们当中有二刀马的凤凰旦(王克安),唱花旦的孟昭义,唱花脸的杨胜鹏,唱须生的自来红(任胜俊)和十三红(李胜和)等,都是才华初露的梨园新秀。得养父把门收票之便,她可以自由出入戏院里看名角演戏。适逢当时已在张垣晋剧界颇有名气的女演员吉凤贞、筱玉凤、曹艳秀等常来张北兴乐戏院登台献艺,小凤霞常能看到她们精彩表演,天长日久,口传心会,小凤霞受益良多,对经常演出的如《打金枝》、《骂金殿》、《三娘教子》、《牧羊圈》等剧目,她都能跟着哼唱几句,有时甚至是家里人等着她回去吃饭,她却在戏园里跟戏班人学唱,学戏班人绷腿,练身架,常常惹得养父生气。
 
1936年,年过五十,艺名唤八仙旦的艺人来到张北兴乐戏院。她发现凤霞机灵敏慧,是个演旦角的好苗子,又看她知大识小,小嘴甜甜的很会讲话,便口授她《踢环》、《走山》两出小折子戏,她竟然是一学就会,表演起来像模像样,高兴得老艺人见人就夸她有出息。事儿很快传到宝山耳边,这位尝尽梨园行酸甜苦辣诸般滋味的老艺人,赶忙把女儿叫到身边说:“孩子听爹的话,咱不学唱戏,不学那个……”可凤霞却回答:“我要学戏,学好了挣钱养活全家”。她的话感动了父亲,父亲同意让女儿露脸一次。
 
年刚8岁的刘凤霞,身穿父亲托人赶制的小女衫,扮演《踢环》中的貂婵,生平第一次踏上了舞台,满心高兴而又有几分紧张。几句莺歌燕语般的坐场词念罢,正欲归座时,却因人小个矮上不去椅子,她便机灵地站在椅子前,还是管杂衣箱的老头大步跑上场,将她抱上了椅子,顿时逗得观众哄堂大笑,再看小凤霞却依然是不慌不忙,一板一眼,正儿八经的坚持演完了戏,她的那股可爱劲儿自然博得了满堂彩。但她的父亲刘宝山还是拿定主意,不让爱女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抛头露面。自幼酷爱晋剧的刘凤霞,又回归到“看戏”的小戏迷角色。
 
1939年9月,刘凤霞满11岁,在贫困中苦熬苦挣的刘宝山迫于生计,只好同意凤霞学戏。在当时的情况下,入梨园行学艺无师是要被人耻笑的,刘宝山为孩子请了一位名叫齐志刚的师傅。齐先生是山西汾阳人,早年曾拜晋剧名角“棣泥旦”为师,他本人的演技一般,不过是二流小生,可他对许多旦角戏,却了如指掌。正因为他肚里戏多,戏班内人称他是“戏篓子”。就这样,刘凤霞在张北罗长青的戏班里正式拜齐先生为师学戏,开始了她的艺术生涯。
 
再说王桂兰。王桂兰原名宗桂兰,1928年9月25日,出生在山西省汾阳县唐兴庄一户贫苦人家。父亲宗丕庆,是一位勤劳朴实的农民,同时又是一位乡间“灯影”(即皮影)木偶戏艺人,艺名三娃子。因当地灯影木偶戏班伴唱是以晋剧唱腔为主,因此他娴熟中路梆子的腔调,会戏颇多。受父亲影响,桂兰自幼即喜欢山西梆子,爱看家乡的灯影、木偶戏。她回忆说:“父亲农闲时常去灯影班。那种用皮扣刻的戏曲人物,色彩鲜艳,形象逼真,只有八寸多高,二寸多宽。上窗的人(操纵者)手一拉线,影人也就活动起来了,神态十分有趣。”迫于家计,她十一岁便随父亲加入了灯影、木偶戏班。天资聪慧的小兰子(桂兰乳名),很快就会父亲口授的《打金枝》、《桑园会》、《赐环》、《八郎捎书》、《渭水河》、《斩黄袍》等须生戏。从1940年开始,为求衣食温饱,父亲便“下海”成为专职艺人,桂兰便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漂泊在汾阳、汶水一带。父亲上影窗表演,桂兰凭着天赋好嗓子,在一旁伴唱。可一天下来父女俩挣来的“小份子”(旧社会艺人一种不固定的工资),却难以养家糊口。
 
1941年7月,桂兰的父亲染病,不久这位尝尽人间苦难的民间艺人,便在贫病交加中惨死在山西榆次上营村,死后仅得一领破席卷裹草草安葬。晋剧名伶毛毛旦眼见桂兰一家四口已绝生路,适逢张家口同德戏院白玉堂赴晋邀其来张垣献艺,这位名伶便推荐桂兰来张家口演出,给了桂兰以崭露头角的机会。母亲(冯正梅)和桂兰带着弟弟宗生林、妹妹宗桂枝出东口赴张垣谋生。谁料半路上几个伪汉奸查对良民证,桂兰一家户籍远在汾阳老家,一时难以应对周全,多亏一位王姓的老农民挺身相助,从容应付,终于躲过了这场灾祸。为了永记老人的救命之恩,从此桂兰改姓王。苦难的童年和少年时的这一段经历,在桂兰的心灵中刻下了深刻的烙印。
 
1943年,年刚15岁的王桂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张家口南营坊的同德戏园。在这里她有幸与彦章黑(肖亮)、金三黑(王正魁)、筱桂芳、牛桂英、筱金钟(刘玉)、懿莲春、金景奎、白翠香等名伶同台配戏,这使她眼界大开,很快便从这些名师的身上吸收了不少晋剧表演艺术的精华,无论是身段表演,还是发声唱腔等各个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有一次,她给晋剧名演员牛桂英、懿莲春、筱桂芳配戏,扮演《回荆州》中的诸葛孔明,由于她平时肯用心思,对这一角色有一定程度的理解,故刻画人物时表演既稳重又大方,一板一眼,中规中矩,恰到好处,因此备受名家赞赏和器重。在我国戏曲界梨园行中流行一句俗语:(表演要)假戏真做,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王桂兰为达到此一境界,可谓下足了功夫,她在同有名望的艺人合作演戏时,总是虚心求教,博采众长,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安排她演什么就演什么,且一定要演出个样儿来。她以学唱须生为主,兼学小生,但如戏班分配她当一个小丫环,她照样认真对待,一举一动,力求符合人物之性格特征,能真实反映人物的所思所想。有一次,戏班演《对菱花》,演彩旦的女演员临时有事误了场,王桂兰知道戏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救场如救火,于是她马上扮戏出场,补了演出中的漏洞,还赢得了观众喝彩。一代名伶太平红(吴群友)见她演戏之真,平时又肯勤奋学习,就备加注意关心培育这株艺苑新苗。在吴群友的精心指点下,她很快地学会了《蝴蝶杯》、《金沙滩》、《大报仇》、《南天门》等晋剧传统戏,到年满15岁时,她已成为深受广大观众欢迎的梨园新秀了。此后她演出《斩子》、《芦花》、《游龟山》、《九件衣》、《三疑计》等脍炙人口的传统剧目,不断博得了张垣各地观众的称赞和喝彩,戏班无论到那个台上演出,观众都要点她的戏,各地父老乡亲都希望一赌这位扮相美、嗓音冲、吐字真、做派好的“小女红”的华美英姿。
 
但是在那个时代,一个女演员一旦唱红,她的厄运就接踵而至了。1944年的张垣,还处在日军和伪蒙疆政府的统冶之下,凶恶的敌人貌似强大,在对中国人民实行政治、经济侵略的同时,还在各地大办赌博场所,美其名曰俱乐部,以图从精神上麻痹广大群众的意志,毒化人们的心灵,为他们的侵略战争服务,而承包俱乐部的那些人,为招徕赌客,就四处邀戏班演戏。十六岁的王桂兰,正处二八妙龄,格外引人注目,这年夏天,王桂兰终于不堪忍受苏大有戏班里的窝囊气,便连夜出逃,奔塞外张北县,住进了罗长青罗倌的戏班。刘凤霞和王桂兰这一对晋剧姊妹花,终于走到了一起,很快成了好姐妹。
 
都说刘凤霞自1939年11岁拜师学艺,到今天艺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成为名扬塞北的晋剧名伶了。自拜齐志刚先生为师后不久,齐先生就带她露演了一出名唤《花亭》的折子戏,散戏后,齐先生还没有卸装,就把刘凤霞叫到身边,一招一式为她做起了示范动作,又共同分析了这次演出的得失。在齐先生的精心传授下,刘凤霞又先后学会了《断桥》、《宝莲灯》、《藏舟》、《双官诰》、《捡柴》、《坐窑》等基础剧目。刘凤霞一边随师傅学艺,一边争取机会尽量多给其他名艺人配戏。从《教子》里的小丫环,到《算粮登殿》里的艳剑旦,都是她常演的小角色。对于每一个角色,她都能一丝不苟地认真对待,品味和把握她们的心理,把一个个动作做到恰到好处。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一次她演出《莲花庵》扮演宝童,却因疏忽出场迟误场,齐先生当下毫不留情的严辞责骂了她,事后师傅也觉得不对劲,就又对她进行了耐心开导,情深意切地对她说:“唱戏的出将入相(上下场)就是上了战场,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小凤霞把师傅的话牢牢记在心中,终身不忘。严师出高徒,在齐先生的严格要求下,刘凤霞在以后多年的演出中,始终严肃认真,精益求精,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从1940年起,刘凤霞随师傅一起开始了走南闯北,搭班演戏的充满苦难的艺术生涯。先后流动到宣化、涿鹿、沙城、延庆、大同、宝源(今宝昌)、多伦等地演出,也先后加入过郭敬斋、张应海、刘廷献、罗长青的戏班。按触过晋剧名家李子健(京剧四小名旦李世芳之父)和筱金钟、筱金枝、筱金梅、彦章黑(肖亮)、马武黑(赵科甲)、盖天红(李锦云)等不少名艺人。这都使刘凤霞眼界大开,并同时学到了各种不同风格的表演艺术。
 
1943年,齐先生和刘凤霞在大同旧戏院演戏,适逢晋剧名伶水上飘(王玉山)也同台献艺,刘凤霞亲了睹这位晋剧老前辈的表演和扎实的基本功,大受感动并由衷地敬佩。恰好在水上飘演《黄河阵》时(他扮演三肖),又提出让刘凤霞配戏扮演二肖,刘凤霞欣然同意,此后由水上飘、刘凤霞和扮演大肖的苏玉兰同台演出的《黄河阵》在大同大获成功,刘凤霞在演出中得以尽展所长,且与水上飘默契配合,相得益彰,赢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一时名扬雁北。
 
就在刘凤霞和王桂兰这一对患难姊妹同住张北罗绾戏班,艺术逐渐走向高峰时,厄运却在悄悄地向她们迫近。1944年的一天,王桂兰和女演员王巧玉正在演出《九件衣》时,驻扎在张北城的日伪军突然包围了戏院,不等戏散场,一个日军头目就硬是强拖桂兰和巧玉到日本军营中清唱,王桂兰执意不从,奋力反抗。虽在众人的曲意周旋下,躲过此一劫,事后得知是这个日军头目,惊羡桂兰的美色,蓄意强暴她,但经过这一次惊吓,桂兰洪亮的嗓子却从此声哑失色了。嗓子,对一个演员来说那就是“第二生命”呀,王桂兰下定决心,用苦练来恢复嗓音,坝上的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艰苦自不待言,王桂兰在姐姐刘凤霞的相陪下,常常等不得雄鸡报晓天色亮,就已经站在塞北大草滩大声呼唤了。经过她们长期锲而不舍的苦练,桂兰终于得以使其龙、凤、虎三音完全恢复,且别具声韵,较前更洪亮动听了。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坝上草原也相继获得了解放。八路军来到了张北县,刘凤霞、王桂兰和许多艺人也沉浸在这胜利的喜悦之中。人们看到八路军待人和气,不但不轻视艺人,还教大伙唱歌,并帮助他们排戏,他们开始感到,穷人出头的日子到来了。过去对恶棍、无赖敢怒不敢言的刘凤霞和王桂兰这一对晋剧姊妹也敢在人前讲话了。
 
在各级领导的重视和支持下,这一年9月张北县成立了艺人们自己的组织—民众剧社。在剧社成立大会上,艺人们一致同意让苦大仇深的王海亭(王巧玉)和任胜俊担任正副主任。在艺人们欢庆翻身的日子里,刘凤霞和王桂兰眼睛里充溢着激动和幸福的泪水,她们干得更起劲了。她们一起去街头宣传,演出《夫妻识字》,一起去农村、厂矿、部队进行慰问,演出《血泪仇》,在党派来的文艺工作者的帮助下,剧社先后赶排出《贫女泪》、《锯碗钉》、《蒸骨三验》等时装剧目,同时又加上演出了《红蝴蝶》、《打金枝》、《忠保国》等传统剧目。刘凤霞和王桂兰姐妹在每场演出中,无论观众多少,都是一丝不苟,认真对待,不仅受到了部队首长称赞,也深受广大群众的欢迎。1946年10月9日,刘凤霞在家中养病,一位部队女同志来家中看望她,并给她全家读报,揭露国民党反动派进攻解放区的种种阴谋行动,突然外边响起了敌人的飞机声,又接连响起炮声,那位女同志临走时安慰刘凤霞说,你们不要怕,要相信共产党不久就会回来。刘凤霞心情沉重,恋恋不舍目送这位女同志远去,城内的战斗已激烈进行。当天下午,国民兵骑兵部队进入张北。塞外重镇重新陷入血腥和恐怖之中。国民党反动派迫害革命者,也仇恨为八路军办事积极的艺人。不久,刘凤霞的养母在惊吓中去世了。面对自己情深谊重胜过亲生母亲的老人,刘凤霞悲痛欲绝,她从头到脚一身白,披麻戴孝为家人送别尽孝。而那些经常来戏园起哄闹事的国民党官兵,却趁火打劫,闯入刘家,指名道姓要身穿重孝的刘凤霞登台演出《打金枝》,心情极度悲痛的刘凤霞,百般无奈被迫上场,这那里是在唱戏,那点点泪水分明是对敌人血泪控诉。戏终人散,戏友们给刘家父女出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刘家父女连夜逃离张北,当敌人发现凤霞父女逃走时,一个敌军官气得跺着脚大骂:“找见她非打死不可”。跑回张家口的刘宝山刘凤霞父女,在这里不敢久留,便直奔暂三军剧团找戏班好友商量,因暂三军剧团有傅作义部军长安春山支持,属下不敢轻举妄动,经戏友介绍,父女俩得以在一个国民党师部剧团暂避,王桂兰也不得不离开张北出外谋生。至此,她们先后告别了张北一方热土,而她们的故事至今仍在张北人民中间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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