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王恒扬·追思父亲
追思父亲
王恒扬
如果说母爱如水,那么父爱如海;如果说母爱如涓涓细流,那么父爱如滔滔江水。是啊,父亲的爱像大海一样大,有时波浪滚滚,惊心动魄,而每一点每一滴都值得我细细品味。
父亲叫王升禄,从小对我“严”字当头、“学”字为先,“干”字为重。也许父亲对我期望高,尽管我是家中独子,有两个妹妹、五个堂姐妹,但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独子“安逸待遇”,经常听到父亲大声的喊叫,给人感觉是父亲重女轻男,别人则重男轻女。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父亲就买毛笔、墨水和字帖,让我每天临摹楷书,还规定每天要练写、临摹多少页,他晚上干活回来都检查。1971年龙塘大坝建成,那时仅几岁的我很有好奇心,跟村里一位大哥跑到几公里外的大坝去看、玩。回来后,父亲严厉的教育我说,你胆子太大,小小年龄,就跟大哥到那么远的地方玩。我说“今天是礼拜天,我写字、临摹超额完成了,才去玩”。父亲看我顶嘴,就拿起小竹杆抽打“嘴还硬!玩可以,但不能跑那么老远呀,大坝多危险啊”。后来事实证明,龙塘大坝及其附近出现了多例溺水身亡。从那以后,我就不敢乱跑到远的地方玩耍,乖乖的呆在家里,按照父亲的要求做作业、写日记、练毛笔字。到了四五年级,父亲看到我能写一手好字了,每逢村里有叔叔比如王升秀、王升光等结婚,父亲都叫我帮他们把亲戚朋友送的红包一一登记在册,每场婚礼都有几百个红包,从第一天上午写到第二天下午。后来,父亲还叫我帮乡里乡亲写春联和婚联。不仅在学习上对我严厉,在家务上也是严格要求,定时定量的干活。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懂煮饭、喂猪、种菜、浇灌,为父母、妹妹洗衣服,还跳水、砌石灰等等。
1976年9月,我考上琼山中学就读初中,可算从老家农活中“解脱”了。该校在新华管理区的辖区内。那时琼山县府城镇叫红城人民公社,下设新华、解放、东方红管理区等,管理区书记由国家干部兼任。父亲叫我住在新华管区当书记的离学校很近的干爸家里。我课余时间,经常为干爸干妈洗衣服,煮饭、抽水、打开水。管理区的干部看到我勤干、乖巧,个个都喜欢我,敬重我父亲。那年,我在琼山中学国庆征文比赛中,获得年级第一名;当年10月下旬的一天,琼山县转发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宣布粉碎“四人帮”喜讯,全县城乡沸腾。听到这两个好消息,父亲从老家带上妈妈给他酿的地瓜酒,拿到新华管理区,和全体干部喝酒祝贺。那天许多工厂、公社、部队、商店、机关、街道停工停业,纷纷上街游行。酒足饭饱后,父亲跟管理区全体干部和各路队伍,高呼“打倒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等口号。我在一旁兴奋地跟着跑、跟着叫,当时比过年还热闹。据说,活动搞了三天,整个红城人似潮涌,红旗如林,歌声嘹亮,充满了团结、战斗、胜利的革命气氛
至今,我仍怀念那个贫穷、缺吃少穿的年代,从小让学生干各种农活、家务,虽然很累很苦,但大家很纯朴也很快乐;感恩父亲对我的严格要求,使我练就坚强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意志,使我壮大前行的力量和树立正确的信念。我曾经两次通过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当上国家干部和公务员。第一次是广东省公开招聘干部,我以第一名成绩考任原海南行政区琼山县龙塘镇团委书记;第二次是1995年海南省面向社会公开招聘公务员,我通过严格的资格审查、笔试、面试、体检、政审“过五关斩六将”,考入省委部门工作。
父亲热心公益事业,乐于助人。50年代在广东省海南行政区良种甘蔗云龙试验场当职工,文化大革命中受冯白驹地方保护主义的牵连被精减回家务农。那时候是生产队,每天队长一敲钟,社员就到田地干活。从我能记忆时起,父亲总是最先出工,很能干又勤快,每月工分都是最高之一,深受父老乡亲的爱戴。考虑到我村靠近水田,挖泥方便,羊山地区盖房需要砖瓦,父亲就和乡亲在头佑建了个砖瓦作坊,为方圆几十里的百姓提供砖瓦。难能可贵的是,村里人有红事白事,都喜欢叫父亲去帮忙,父亲也十分热情地干。记得我小时候,跟父亲睡同床。有一位没有儿女的叫王同天的爷爷病重了,他的干儿子王升讬在凌晨来敲门说,他干爹病重了。父亲二话不说,叫我自己好好睡觉,他和升讬立马连夜送去龙塘卫生院治疗。
父亲王升禄和他的两个孙子在家乡田园合影。
改革开放后,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我们家乡人多地少,父老乡亲纷纷出去务工经商。父亲在羊山地区第一个去帮助农民收购肉猪,拉去宰,给乡亲们供应猪肉。父亲每天都很便宜地卖掉了好肉,剩下的肉就带回家来吃。父亲特别疼爱我的伯父,胜过疼爱我母亲。每次回到家做好饭菜后,就叫上他哥哥一起喝酒吃饭,两人喝的很投缘很快乐。而这时候,我母亲还经常在园里干活。父亲和伯父幽默地说,兄弟如骨肉,难于分离;夫妻就像纽扣与衣服,可以随时更新更换。
父亲一生厚道、乐观又踏实。1981年春节后的一天,我陪父亲到墟上卖猪肉。看到一位阿叔向我们摊位走过来,父亲微笑着问他想买多少、喜欢哪部位?父亲按照他的意愿,拿起刀非常利索地砍、切完,告诉阿叔多少斤、多少钱。我把目光投向阿叔,看到他表情很兴奋,把钱塞给父亲后,拿起肉马上转身就走开了。父亲数了数钱,发现竟然多了1块钱。那时候的1元钱可相当于现在的100元以上。父亲立即追赶上那位阿叔,说“你多给了1元钱,要退给你”。那位阿叔说“今天是我们村公期,我将迎接很多亲戚朋友来喝酒。买了这么多猪肉,怎么会多给了钱呢?”父亲说“就是多给了1块钱”。父亲和他推来推去,坚决把那张图案为女拖拉机手的1元纸币塞入阿叔的裤袋里才回摊位来。父亲后来还陆续带上几个徒弟,教他们宰、切、剁、称、卖等手艺。尽管几十年过去,父亲的徒弟、一位姓符的大哥遇见我时,还夸我父亲善良、大方,没有任何心计,都为别人操心。所以他卖肉20余年没有赚到钱,而他的几个徒弟都已在镇上买铺面或在老家盖楼房了。
父亲已离开我们9年了,但我永远忘不了父亲从小对我的严格要求、谆谆教诲,永远忘不了父亲热心公益、助人为乐,仗义疏财、诚实守信的形象……
按照父亲要求,我曾回家乡支教一年,采取独特高效的教学方式,让我的学生记忆犹新。我教过的学生,有当公务员、教师、医生和职业经理等。一个学生深情地说“从幼儿园到大学,教过的老师有数十位。能考上省委部门工作,只有王老师一位。怎么能忘记?”
我考、任团委书记后,极力服务团员青年,通过多种方式满足广大青年求学求乐求富的欲望,激励广大团员奋发向上,年年被评为优秀团委书记,先后出席共青团广东省第八次代表大会和海南省第一次代表大会。
我调到石山镇委分管宣传工作,热情邀请央视等多种媒体来广泛宣传石山,还亲自写了数篇新闻报道发表在省级报刊上,让拥有火山口地质等资源的石山镇名扬海内外。
我考上省委宣传部、省文明办工作后,按照省、部领导的要求,负责起草创建文明生态村、文明诚信企业、文明和谐社区、文明高效机关和助学工程等活动方案、工作总结、领导讲话稿。经常下基层,跑过了所有的市县、大多数乡镇和50%以上的村庄、社区、国有企业和大的民营企业。通过这些载体和创建活动,创造优美环境、优良秩序、优质服务,增强人民福祉,提高人民生活质量。通过参与实施助学工程和带头向三龙助学基金会捐款,为近千名贫困大学生铺设成才之路。想方设法为上百名大学毕业生联系、找到就业单位。
以上这些可以告慰父亲:
我丝毫不敢辜负也没有辜负您的希望和期待。
愿您在极乐世界获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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