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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纯鸿·元代王积翁家族与苏州陈深陈植父子交游考

2020-04-12 11:28:22来源: 王氏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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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深(1259-1329),字子微,平江人,宋亡年方弱冠,闭门著书,终身不仕。所居曰宁极斋,亦曰清泉,因以为号。
    陈植(1293-1362),字叔方,自号慎独痴叟,陈深之子,朝廷屡召不仕,贯通经史百家,亦善画山水,幽篁怪木,各尽其态。
     四库全书收录陈深作品集《宁极斋稿》,后附《慎独叟遗稿》一卷,即陈植诗作,并评价说:“深父子诗,并舂容闲雅,不失古风。”
 
    陈深父子为平江人,与后来迁居平江的王积翁家族交情颇深,留下来不少诗词可为证。现考证如下:
(一)陈深与王积翁
    王积翁(1229-1284),字良存,号耕存(一作“存耕”),福州府长溪县劝儒乡擢秀里(今霞浦赤岸)人,南宋参知政事王伯大嗣子。
    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正月,元朝廷计划第三次征讨日本。为平息兵端,王积翁主动请缨说:“诚令臣等备一介之使,以招徕之事,成可无残民匮财,即事不成亦无损国威重。”元世祖欣然同意,派王积翁和普陀山如智禅师、思溪禅师作为元朝“宣谕使”赴日,劝日本“归附”,于当年“五月十三日,扬帆出鄞(今宁波)”。
    临行之际,陈深前来送行,写下《送耕存大参使日本(两首)》:
送耕存大参使日本 
其一
东隅久不庭,搞疏出忠诚。
不惮殊方便,期休四海兵。
长虹贯日白,巨鷁压波清。
笑下扶桑国,归来致泰平。
其二
陆卖初驰诏,终军已请缨。
上方顬委任,南国诵威名。
挂席鹏风顺,敲舷蜯月明。
阳侯应拱记,不遗海涛惊。
    从上述两诗中可知王积翁自号“耕存”。陈深的祝福最终成空,七月十五日,王积翁在日本对马岛被舟子所杀,身殒异国他乡。
 
(二)陈深与张普贵
    王积翁遇难,幼子王都中年仅五岁,生母张普贵(王积翁妾)遁入空门,于大都(今北京)净垢寺出家为尼。王积翁妻叶氏携众遗孤上金銮殿哭诉,元世祖赐平江(治中在今苏州)田8000亩,独院房屋1座(具体地点在今天的无锡宜兴的丁蜀镇蜀山村)及全家南迁“驿券”。
     但在南归途中,王积翁嫡子王建中突然病故,叶氏悲痛于杭州出家为尼,从此不问家事。张普贵改出家之地为平江阳山妙净院(位于今苏州浒墅关镇),以方便亲自照料王都中。陈深曾到阳山探望张普贵王都中母子,写下《登阳山妙净院》:
 野寺虽牢落,山僧亦自如。 
幽栖娄虎空,灵迹近龙居。
 地胜轩楹古,天寒草木疏。 
凭高望城郭,把酒一唏嘘。
    张氏极其重视对王都中的教育,她利用田租等收入,创办了王家书院。陈深应张普贵之请,客串了一段王都中的老师。
    张普贵生辰时,陈深还曾作《洞仙歌(八月十七日寿耕参夫人时命羽士设醮)》祝贺:
银洞湛碧,遥泛仙槎早。婺宿荧煌瑞云晓。
庆芳传,丹桂欢动连枝,称寿处,一簇蓬莱翠窈。   
步虚声婉转,清彻瑶坛,疑是钧霄凤音渺。
正金母礼虚,皇天阶净,凉入绡衣风袅。
想金书秘字赐长生,进九酝霞巵,练颜长好。
    这里“耕参夫人”即“耕存大参(王积翁)夫人”简称。
(三)陈深与王都中
    王都中(1279-1341),字元俞,号本斋,年十七岁即承父荫担任平江府(苏州)治中重任。陈深应张普贵之邀担任其老师时,王都中年方十二岁,两人由此结下深厚的师生之谊。
    陈深对王都中期望很高(“期君世济美,事业知甘卿。”),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与王都中亦师亦友。在时任平江府治中的王都中(字元俞)生日宴上,他写下《寿元俞治中》:
凯风荡清淑,秦溪钟妙英。
世德裕后远,盛年振清声。
余昔客君家,君甫十二龄。
期君世济美,事业知甘卿。
微言副深望,荣涂践修程。
东吴大藩地,政繁任匪轻。
剸裁得终卖,游刃新发硎。
勉奉竞竞武,毋著赫赫称。
临下必以庄,事上必以诚。
勤劳慎细事,惠爱甦疲氓。
制动由静一,养心贵和平。
尝闻公转量,允矣王休徵。
 
(四)陈植与王都中
    郑元祐所作陈植墓志铭称其“文行学术,结知於士林”。因父亲陈深的缘故,陈植与王都中少年即为挚友。不过随着王都中仕途升迁,官历大江南北,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陈植曾写诗寄往往都中表达对友人的思念,见《寄本斋》:
衡阳南去能无雁,汉水东来亦有鱼。
珍重故人官已贵,三篇不换一行书。
 
(五)陈植与王畛
    王畛(1314-约1372),字季野,号云浦,王都中长子,籍贯亦属霞浦赤岸,荫补成都路判官。
    王畛是元末明初著名书法家、诗人,钟情于山水,痴迷于书画,交友广泛,时人将其列入江南名流。《元诗选》评价王畛“擅诗文,与陈叔方(陈植)、郑明德(郑元祐)并以文章品行称于时。”倪瓒评王畛诗“伉爽不凡”。
    《元诗选·三集》录王畛诗十四首,诗序言“畛拙作数首录呈叔方尊兄施郢斤是幸”。《式古堂书画汇考》 则称“王季野呈叔方诗帖”。由此可见,王畛尊陈植为兄长,两人平辈交往。王畛诗因录呈陈植而得以流传下来。诗题如下:《早春十咏(十首)》《自遣(二首)》《放慵》《晚思》,下面选录五首与君共赏:
早春十咏(其六)
 
春流溢芳塘,倒影开天镜。
漪漪绿生涟,漾漾玉澄莹。
闲鸥可寻盟,游鱼乐行泳。
清斯清濯缨,鉴心鉴其定。
放慵
 
愁到心常结,事过心自凉。
幽忧漫成疾,慵放且何妨。
笼鹤声难出,床龟息稳藏。
浮生付天地,澄虑博山香。
晚思
 
薰风向晚急,吹动一身愁。
意合情终美,心离事只休。
鸟冲残日度,云逐暮天流。
今古无穷恨,令人早白头。
自遣二首
 
其一
 
江湖肆鲸鳣,沟难容身。
人情不千日,世事有两心。
朝暮有显晦,日月常升沉。
天道我欲问,其理幽且深。
其二
生成无根蔕,飘忽寄此身。
顾盼绝青眼,相交少赤心。
芝兰棘溷发,泥沙玉空沈。
乾坤信浩荡,沧溟千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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