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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王大会论文:王学彪·王祜遗诗考论

2019-03-24 08:12:16来源:世界王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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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祜,字景叔,大名莘(今山东莘县)人,生于五代后唐同光二年(924年),卒于北宋雍熙四年(987年)。作为“三槐堂”的创建者,三槐王氏的真正开山始祖,王祜在北宋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王祜不仅有卓越的政治才能,同时还具有较高的文学造诣。《宋史·王祜传》载:“少笃志词学。”后晋天福年间,不到二十岁的王祜以书见宰相桑淮翰,桑称誉其文“藻丽”,并赞叹曰:“抚顶久叹惜,王杨许为伍。”(王禹偁《五哀诗》其一)王祜一生喜交文士,与状元王嗣宗、古文大家柳开、文坛领袖王禹偁等交游见诸史籍,“宋初三先生”之一的石介有诗曰:“投篇动范杲,落笔惊王祜。”虽是赞叹文学大家柳开的,但将之与王祜作比照,更说明王祜在当时诗坛、文坛的影响和地位。难怪宋太宗都称赞王祜“文章清节兼著”。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王祜诗文散佚殆尽,如今《全宋诗》只辑录了其遗诗四首和两联残句。但就是这一鳞半爪的文学遗痕,却也能窥知王祜的不凡才情和思想风貌。
  一
  我们先来看一下《南阳酂诗》:
   置酒向南宫,分明将将雄。
   指踪为第一,大国赏元戎。
   似续惟人杰,危忘尽狗功。
   贤哉垂俭德,千古仰清风。
  这首诗是写酂侯萧何的。萧何为汉初三杰之首(另二杰为张良、韩信),是刘邦建汉后第一任丞相和相国,因功封为酂侯,封地在南阳之酂,故城在今湖北老河口市,北宋属于襄阳府。王祜曾“徙知襄州”(《宋史·王祜传》),这首诗当作于襄州任上。
  此诗高度赞扬了千古贤相萧何的开国功勋及高洁品操。首联是写西汉建立,刘邦在南宫摆宴,论功行赏,殿下将臣,个个雄姿飒爽,功勋卓著。不过,颔联和颈联中,用“指踪”“人杰”“狗功”的典故,写出当年刘邦封萧何为开国第一功臣的情由。此事被详细的记载在《史记·萧相国世家》中:
  汉五年,既杀项羽,定天下,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余功不决。高祖以萧何功最盛,封为酇侯,所食邑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高帝曰:“诸君知猎乎?”曰:“知之。”“知猎狗乎?”曰:“知之。”高帝曰:“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君臣皆莫敢言。
 粗俗的刘邦将萧何比作猎人,而将其他人比作猎狗,虽未免拟于不伦,但却不能说无见。末联,赞扬了萧何身居高位,却崇尚节俭的情操。《史记·萧相国世家》:“何置田宅必居穷处,为家不治垣屋,曰:‘后世贤,师吾俭。’”留下了令人千古敬仰的清风。
   此诗若以文学价值来判断,自无甚独到之处,但我们似乎不应将其简单的看做应景诗,更应该将其看做是王祜的“言志”之作,是其通过对萧何的歌颂和敬仰,表达自己欲建功立业,齐家治国的雄怀壮志。
   王祜生活的年代与萧何所处的时代颇为相似,均属于乱世之秋,但也同样是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时期。在战争中,王祜与萧何各自发挥了相同的“后勤调度”才能。《史记·萧相国世家》记载:“汉王引兵东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填抚谕告,使给军食。”“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关中既守,转输是赖。”因此,萧何也得到了刘邦的高度赞扬:“镇国家,抚百姓,给粮饷,吾不如萧何。”
   王祜虽不及萧何功勋卓著,但在“后勤调度”方面同样显示了不凡的才能。据《宋史·王祜传》记载:开宝元年(968)冬,赵匡胤亲征割据山西的北汉,行至潞州(今山西长治)上党城时,先期征调的诸州兵马粮饷齐集于此,一时“车乘塞路”,难以行进。赵匡胤要将转运使治罪,宰相赵普说:“大军刚到就惩办转运使,敌人会认为我们粮草不足而乘机妄动,这对我们不利。不如派个有本事的人去潞州,以加强管理。”赵匡胤采纳了这一建议,经过权衡,决定任命王祜为潞州知州,坐镇上党城调度指挥。王祜果然不负圣命,很快将秩序整顿得有条不紊,使得此次征讨行动自始至终“粮饷无乏,路亦不雍”,充分显示了他的军事和政治才干。然而王祜却没有萧何幸运,班师回朝后,正当“时人望之为相”时,王祜却“以百口明彦卿无罪”而触犯圣意,非但未能拜相,还被调出京师,出知襄州。
   于是,到萧何封地任职的王祜,拜瞻遗迹,自然会感慨万端,有所触发。所以这首诗既有对先贤的仰慕,也应有“借古伤己”的抑郁悲愤。
       二
   王祜的四首遗诗中,三首是赠率子廉(一作连)的,诗曰:
下瞰虚空临绝涧,上排烟雾倚山颠。
四边险绝无猿鸟,独卧深云三十年。
古星当崖映日间,年年常伴白云闲。
糇粮丹火何从出,四面无人见下山。
心意逍遥物莫知,山中山下识人稀。
想君绝虑离尘土,不是王乔即令威。
 三首诗用浅近明快的笔调描述了一位远离尘世、心意逍遥的高士,他隐于高山之上,日与白云为伴,不求世人知晓,恍如神仙中人。不用说,此人便是受诗者率子廉了。
  那么,率子廉是谁呢?王祜与率子廉又是什么关系呢?
  意想不到的是,大文学家苏轼竟为我们留下了答案:
率子廉,衡山农夫也。愚朴不逊,众谓之率牛。晚隶南岳观为道士。观西南七里,有紫虚阁,故魏夫人坛也。道士以荒寂,莫肯居者,惟子廉乐居之,端默而已。人莫见其所为。然颇嗜酒,往往醉卧山林间,虽大风雨至不知,虎狼过其前,亦莫害也。 
     故礼部侍郎王公祜出守长沙,奉诏祷南岳,访魏夫人坛。子廉方醉不能起,直视公曰:“村道士爱酒,不能常得,得辄径醉,官人恕之。”公察其异,载与俱归。居月余,落漠无所言,复送还山,曰:“尊师韬光内映,老夫所不测也,当以诗奉赠。”既而忘之。一日昼寝,梦子廉来索诗,乃作三绝句,书板置阁上。众道士惊曰:“率牛何以得此?”太平兴国五年六月十七日,忽使谓观中人曰:“吾将有所适,阁不可无人,当速遣继我者。”众道士自得王公诗,稍异之矣。及是,惊曰:“天暑如此,率牛安往?”狼狈往视,则死矣。众始大异之,曰:“率牛乃知死日耶?”葬之岳下。
未几,有南台寺僧守澄,自京师还,见子廉南薰门外,神气清逸。守澄问何故出山?笑曰:“闲游耳。”寄书与山中人,澄归,乃知其死。验其书,则死日也。发其冢,杖屦而已。 
 东坡居士曰:“士中有所挟,虽小技,不轻出也,况至人乎!至人固不可得,识至人者,岂易得哉!王公非得道,不能知率牛之异也。”居士尝作《三槐堂记》,意谓公非独庆流其子孙,庶几身得道者。及见率子廉事,益信其然。公诗不见全篇,书以遗其曾孙巩,使求之家集而补之,或刻石置紫虚阁上云。
                ——《苏轼文集》卷三十九《率子廉传》
   宋代衡山道士陈田夫对此事进行了更为详尽的记述:
  开宝年中,有率子廉者,本南岳之耕民,犷戾愚无取,众皆谓率牛。一日厌为农时,乃投衡岳观李尊师出家,未几披戴为道士。后众举于紫虚阁住持,非当其才,但令彼洒扫而已。子廉得此欣然而往,常恃酒狂醉,往往倒卧于衢路,或山谷之间,虽风雨暴作、虎狼斗见蔑如也。
   一日礼部诏帅臣王公佑(祜)祷南岳,公为性简傲,时山中道释悉奔祗谒,及行祭礼毕,忽问左右曰:“吾闻有魏夫人坛安在?”对曰:“即紫虚阁是也。”“有主否?”曰:“道士率子廉。”“一人何谓不来参谒?”答曰:“子廉本山下之农夫,殊无他能,人皆以率牛呼之。性好酒不来参谒,必酒病也。”公乃迳诣阁见子廉,果中酒首不能举视,其生涯只有破铁铫及缺磁碗器数事而已,外索然无睹。公呼之,但努目注视曰:“深山道士罕遇酒,遇酒则大醉,所以委顿如此,望明公不责。”公大喜,以为任真守朴信所谓道人也。翌日与同舟而归府,置之于水阁中。经月使之将行,复谓之曰:尊师韬光内映之人也,诚所珍重,几欲作成一篇,为王事所迫,矻矻未暇,五七日间诗成,当令送上,幸勿讶然。”
   子廉归岳,数月未闻至。公一夕因观书倦而假寝,恍然见子廉遽入府。“主曾云诗许,以五七日为约,数月未闻,得非事有所废忘乎?”言讫迳去,公觉甚怀感愧,遂乃灯下为三绝,仍加序以寄之。诗曰:“古屋当崖映月开,年年常伴白云闲。糇粮丹火何从出,四面无人见下山。”“下瞰虚空临绝涧,上排烟雾倚山巅。四边险绝无猿鸟。独卧白云三十年。”“心意逍遥物莫知,山中山下识人稀。想君绝累忘尘境,不是王乔即令威。”翌日命写于版,遣人赍送南岳,悬于本阁。子廉曰:“我则何用以慰,阁之清虚尔。”本诗石在县之江亭,熙宁间碑为火所焚。今铨德观,复刻石记之,东坡居士序兼书。绍兴中,住持黄庭观道士陈子常再刻之于本观阁下。……
                      ——《南岳总胜集》
  从两文中,我们可以清楚的得知三首诗的“本事”原委。
  考王祜担任潭州(长沙)知州在开宝三年(970年),此组诗应作于此时。
   北宋初期朝廷崇信道教。太祖赵匡胤在未作皇帝之前,便与道士交往密切,特别是与华山道士陈抟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因陈为助其称帝做了不少“理论”宣传,所以称帝以后,赵匡胤对道教的发展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他亲自召见道士苏澄(一作苏澄隐)、王昭素等人,并登门请教“治世养生之术”,赐赠封号财物,并对道教陋习进行了全面整顿,使其力量大大增强。而太宗赵光义召见道徒的活动更为频繁,并对黄白等术颇感兴趣。在他统治时期,陈抟、丁少微、王怀隐、陈利用、郭恕先、张契真、赵自然、柴通玄等人均曾受到尊宠,并且他还不断地兴建宫观,搜集道书,把这种崇道政策一步步推向了高潮,道教几成“国教”。
   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加上道教本身清静无为、冲淡逍遥等思想的吸引,当时的文人士大夫对道教不仅表现出极大地兴趣和热情,而且崇信赞叹、身体力行,处处讲求“苟合于道”。就连宰相赵普也说:“有道之士易行,无为之功最大。”(《宋朝诸臣奏议》)而身列其中的王祜自然也不会例外。
  这次王祜前往南岳祷祀,虽是“奉诏”,但也表现了极大的个人兴趣。如其“拜访”道士率子连,并“载与俱归,居月余”且写诗相赠,这些完全是其亲信道教、尊崇道士(高道)的个人行为。尤其值得玩味的是,苏轼对王祜的评价:“王公非得道,不能知率牛之异也。”“公非独庆流其子孙,庶几身得道者。”直是把王祜视为了“参透世事,彻悟大道”的得道之人了。
   另外,王祜种植三槐,建造三槐堂的缘由也与其信仰道教不无关系。据其孙王巩《续闻见近录》记载“先晋公之谪华州也,一日,召伯祖、叔祖同诣陈希夷(陈抟),希夷不出户而接之,坐久不语,忽问曰:‘更有子乎?’晋公曰:‘仲子在舍。’希夷曰:‘召之。’及至门,希夷出门迎,顾先文正曰:‘二十年太平宰相。’”也许正是听信了“高道”陈抟的这句话,王祜才手植三槐于庭,敢于宣称:“吾子孙必有为三公者。”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王祜对道教所持的态度。当然,士大夫对道教的理解利用是多层次的,既有对冲淡思想的迷恋,又有对隐逸生活的向往,同时也有对斋醮占卜的接受。从王祜这三首诗的意境和其喜与率子廉、陈抟这样的高道交往来看,其更多的应是对道教精神世界的一种皈依。
           诗狂直欲吞云雾,酒渴何妨吸洞庭。 
      此联残句,不知出于何处,诗已难见全貌,然而就是这仅有的一联十四字,却写得不同凡响。盼酒若渴,吸尽洞庭;诗兴大发,吞云吐雾。作者傲岸超迈、豪气逼人的形象跃然纸上,千载之后读之,仍凛凛然有生气。即便将其放入李白诗中,亦毫不逊色。《宋史·王祜传》所言“(祜)性倜傥,有俊气”“辞气俊迈”,由此亦可得以印证。
   颇值研究的是,这一联诗有两种大同小异的“变句”,为此,“版权”也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其一: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
   清代小说家褚人获的《隋唐演义》第八十二回《李谪仙应诏答番书 高力士进谗议雅调》写玄宗在沉香亭设宴,命李白作诗,李白说:“臣有诗云:‘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臣妄自称为酒中仙,惟吃酒醉后,诗兴愈高愈豪。”与褚人获同时代的著名剧作家洪昇的《沉香亭》一剧中,主角李白亦引用了这两句诗。将其与王祜诗相比,虽一是五言,一是七言,但二者显然存在着“化用”关系。如果此句确是李白所作,那么王祜“因袭”前人自是无疑。然而,遍查李白诗集,并没有发现这两句诗。而近代学者董康在其《曲海总目提要》卷十五《沉香亭》中说:“白自敘有诗二句云:‘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则唐人以咏白之什,非白自作也。”因此,可断定这两句诗并非李白所作。至于董氏所言为“唐人咏白之什”,那“唐人”又是谁呢?董氏未言明,检索《全唐诗》亦未见收录,恐此句并非“唐人”所作,那么王祜“因袭”前人诗句也就不可能了。至于这两句诗为谁所作,笔者以为,最大的可能便是清代小说家化用“宋人”成句而“偷梁换柱”并“张冠李戴”了。
   其二:一回酒渴思吞海,几度诗狂欲上天。
   《诗话总龟》前集卷二引《续归田录》记载:
   苏州童子刘少逸,年十一,文辞精敏,有老成体。其师潘阆携以见长洲宰王元之、吴县宰罗思纯,以所作贽二公。二公名重当时,疑所贽假手,未之信,因试之。与之联句,略不淹思。……元之曰:“一回酒渴思吞海。”少逸曰:“几度诗狂欲上天。”凡数十联皆敏。二公惊异,至闻于朝,赐进士及第。
   蒙书《龙文鞭影·卷一》:“子尼名士,少逸神童”一句注中也有相关记载。
   刘少逸,生平不甚详,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四》略有记述:
   少有俊才,年十三,端拱二年中礼眩及御试,诗赋外别召升殿,赐御题。赋诗数首,皆有旨意。授校书郎,令于三馆读书。故王元之爱其少俊,而赠之诗曰:“待学韩退之,矜夸李长吉。”
   潘阆(?-1009年),字梦空,号逍遥子,大名人。为人狂放自傲,早年在京师卖药为生,至道元年(995)赐进士及第,晚年遨游以终。工诗,著有《逍遥集》、《逍遥词》,今留存其《忆余杭》词十首。而王元之,便是文学大家王禹偁。
那么,王禹偁、潘阆师徒与王祜又有什么关系呢?细加考证,却颇有渊源。
   北宋前期,大名是北方文化重镇,诞生了王祜、柳开、范杲、潘阆、臧丙、宋白、刘筠等文学大家,加上游历于此的王禹偁、寇准、张咏等人形成了强大的文人集团,而这个文人集团的“首领“自然非德高望重的王祜莫属,所以王禹偁有“时英萃门下,蔼蔼腾嘉誉” (《五哀诗·故尚书兵部侍郎琅琊王公》)之语。
   王祜比王禹偁(954—1001年)年长30岁,而王禹偁、潘阆年龄应大致相当,因而,王祜略长他们一辈。
   王祜与王禹偁、潘阆的直接交往,未见于典籍,但从旁证中推测,王禹偁、潘阆应在王祜的交游圈中。王禹偁与王祜之子王旦关系甚密,《小畜集》中保留了多篇唱和诗作。王祜去世后,王禹偁还曾写《五哀诗·故尚书兵部侍郎琅琊王公》长诗哀悼之。而潘阆与王祜是大名老乡,且他们都与另一位老乡柳开关系密切。由此可见,王禹偁、潘阆对文学前辈王祜及其诗作应该是熟悉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王禹偁要通过联句的方式来考察神童刘少逸的才情,完全有可能特意“化用” 王祜诗意作为出句,一来检验刘之才思敏捷与否,一来考察刘对时贤作品熟悉程度。刘少逸自然也会从老师潘阆处闻得王祜诗句,再加上自己的“改造”,因而对的严丝合缝,颇符王氏心意,故称赞说:“敏而能精,若虚谷之应声,洪钟之待扣也。”(《神童刘少逸与时贤联句》诗序)
   至此,这一“公案”似乎可以做一了断了。褚、洪等人显然是“截取”王、刘七言为五言,并强加于李白之口;而王、刘乃“化用”王祜诗意而成句,并流播于世。毋庸置疑,王祜才是这句诗的真正初创者。
 四
花片已随山下水,云层虚锁河中春。 
     此联中“云层虚锁河中春”一句,“春”有的版本又作“香”。因“春”与“香”字形相近,故应是一正一误。究竟孰正孰误?细加考量,笔者以为,此处宜作“香”字。花片流过,河中留香,自是常理。恋春惜春,留春不住,故言虚锁花香。若言“锁春”令人费解,且即已锁住春,又有何哀叹之情?“虚”字便无落处。刘禹锡诗句:“城边流水桃花过,帘外春风杜若香”(《寄朗州温右史曹长))似可作为旁证。
   与上一残句相比,此联写得清丽哀婉,幽怨缠绵,让我们了解到王祜诗风不仅有金刚怒目式的豪放,还有菩萨低眉式的婉约。正如鲁迅先生评价陶渊明诗一样:“此两者是一个人,倘有取舍,既非全人,再加抑扬,更离真实。”(《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
   不幸的是王祜仅仅留下了这几首断章残篇,让我们无法窥知其作品全貌;幸运的是就是这仅有的几首诗句,也为我们了解王祜的思想风貌提供了莫大的帮助。至于本文的论考,由于史料的匮乏,加上笔者学力有限,如同盲人摸象,错讹自是难免,尚祈专家学者不吝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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