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普度也是厦门民间民俗文化
在厦门民间,过去最重要、最热闹的仅次于春节的其实并不是中秋,而是农历七月的普度。
按照闽南的说法,农历七月是鬼月,阎罗王每年在这个月会将地狱中的无主鬼魂放出来,到阳间享用民间的祭祀,初一打开地狱门,直至三十才关上。这期间,大家按照所在的街道或村落,根据约定俗成的日子轮流做“普度”,敬祭亡魂,希望他们早日脱离苦海或轮回转世。上世纪80年代的厦门港、美仁宫和江头一带,到处杯盏交错,欢声笑语,各家各户摆设酒席,亲朋邻里互相宴请,客人邀请的越多越光彩,越有面子,张家吃完到李家,不是过年,胜似过年。
有人说,约定俗成的日子轮流做“普度”,没书可读,还真有,1932年出版的《厦门指南》中有列入市区普度区分日期表。坊间还一说“二三西边,二四后保,昨天请,今日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普度被视为封建陋习,认为大操大办容易滋生吃喝攀比之风,经济拮据的人家为了办几桌饭菜,甚至可能要向亲朋借钱,不利于社会和谐。政府经过不懈宣传竭力废除,如今,早已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起“吃普度”了。
我觉得普度的消失不仅仅是一个遗憾,而是闽南传统民俗的一个悲剧。比较起博饼,普度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具有历史价值的民俗文化。
普度在闽南可谓根深蒂固,闽南人普遍信佛,农历七月十五日,是道教的中元节、佛教的盂兰盆节,后来佛道合一,成为一种很符合群众百姓信仰定式民间习俗。普度本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必如临大敌,赶尽杀绝。黎民百姓每年有一个月的机会在一块找乐,开开心心串门吃普度,更加有益于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促进亲情、友情和邻里乡情的真诚融合。
反观厦门独具特色的博饼,最早玩的是会饼,模仿科举制,按饼的大小分为状元、对堂(榜眼)、三红(探花)、四进(进士)等,众人依次投骰子,看点数博取相应的饼。游戏大多仅限于亲朋好友在家庭里自娱自乐。但如今已悄然变化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博饼了,原先的单纯的月饼早被琳琅满目的高档日用品所取代,并逐渐推向高端,状元奖品从金项链到彩电冰箱直至轿车游艇。尤其是宣传导向和商家的推波助澜,声势浩大几近疯狂。游戏从家庭延伸到公共广场,不仅创意了“中秋博饼王中王大赛”,也同时诞生了因奖品分配不均而对簿公堂的“厦门博饼第一案”。
博饼的变味,不但在于将人的赌性激活了,更要害的还在于它的“潜规则”,醉翁之意不在饼,许多商人、基层下属正是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手里的“卡片”名正言顺地公开赠送出去了。
从厦门普度的消失到博饼的鼎盛,总让人感觉到厚此薄彼,不可思议。如果说过普度是糟粕,需要明令禁止。那么,公开“博卡”、“博车”,难道不是封建遗渣吗?我觉得这是一种观念错位。
对民间民俗更多的是保留传承。我以为作为民间民俗理应记录,它能否生存在于民间的接受,无需外力引导。由民众从现实生活来取舍。其实我住新区也并不作普度,我只是认为普度也是厦门传统的民俗文化之一,理应有它的正名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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