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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玄学风尚(四)、王衍、王澄与元康玄学

2014-05-19 09:10:46来源:汉唐时期的琅玡王氏家学研究 孙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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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平陵政变之后,曹爽、何晏被杀,天下名士减半。嵇康被杀,竹林七贤解体,玄学清谈之风再遭重创。但玄学作为新兴的学术思想,融儒道之精华,其生命力早己超过了日趋荒诞繁缛的汉代经学,成为时代的思想主流已经是大势所趋,司马氏压制玄学,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待到西晋建立,尤其全国统一之后,玄学清谈再度盛行,大部分西晋上层士族都经历了一个玄学化的过程,这就是元康玄学。
  元康玄学的代表人物是王衍、乐广、裴頠、郭象、卫玠等人。需要指出的是,他们均与琅邪王氏家族有密切关系。
  乐广,字彦辅,出身孤贫,侨居山阴,虽善清谈,并不为人所知。王戎为荆州刺史时,举乐广为秀才,使他得以进入洛阳的清谈场。元康年间,乐广与王衍成为当时的清谈领袖,“广与王衍俱宅心事外,名重于时。故天下言风流者,谓王、乐为称首焉。”①
  裴頠是王戎的女婿,是玄学“崇有”论的代表人物,元康年间,他与“贵无”论的代表人王衍互相攻难。《晋书》卷三十五《裴頠传》载:裴頠“深患时俗放荡,不尊儒术,何晏、阮籍素有高名于世,口谈浮虚,不尊礼法,尸禄耽宠,仕不事事;至王衍之徒,声誉太盛,位高势重,不以物务自婴,遂相放效,风教陵迟,乃著崇有之论以释其弊……。”《世说新语·文学》载:“裴成公作《崇有论》,时人攻难之,莫能折。唯王夷甫来,如小屈。时人即以王理难裴,理还复申。”
  郭象,字子玄,是玄学“自生独化”论的代表,其调和自然与名教的理论与王戎思想不异。《晋书》卷五十《郭象传》曰:“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郭象与王氏子弟交往颇多,《世说新语·文学》记载:“裴散骑(裴遐)娶王太尉女。婚后三日,诸婿大会,当时名士,王、裴子弟悉集。郭子玄在坐,挑与裴谈。子玄才甚丰赡,始数交未快。郭陈张甚盛,裴徐理前语,理致甚微,四坐咨嗟称快。王亦以为奇,谓诸人曰:‘君辈勿为尔,将受困寡人女婿!”’
    卫玠,字叔宝,是元康清谈场中最著名的少年才子,与琅邪王氏关系密切。王衍弟王澄为当时名士,《晋书》卷四十三《王澄传》说王衍“有重名于世,时人许以入伦之鉴。尤重澄及王敦、庾敳,尝为天下人士目曰:‘阿平(王澄)第一,子嵩(庾敳)第二,处仲(王敦)第三。’”但王澄每闻卫玠谈理,都要叹息绝倒。《世说新语·赏誉》“王平子迈世有俊才”条注引《玠别传》曰:“玠少有名理,善通《庄》、《老》。琅邪王平子高气不群,迈世独傲,每闻玠之语议,至于理会之间,要妙之际,辄绝倒于坐。前后三闻,为之三倒。时人遂曰:‘卫君谈道,平子三倒。”’
    王衍是王戎从弟,比王戎小二十二岁,王戎为竹林名士,他则是中朝名士。当时文士成名的主要途径不是著书立说,而是在清谈场中驰骋辩才,如乐广善清谈而文笔不佳,上表让河南尹,请当时的文学家潘岳代笔。王衍“初好论纵横之术,故尚书卢钦举为辽东太守。不就,于是口不论世事,唯雅咏玄虚而已。……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累居显职,后进之士,莫不景慕放效。选举登朝,皆以为称首。矜高浮诞,遂成风俗焉。”②
    王衍与王戎一样,没有留下理论著作,他谈《老》、《庄》,多是祖述何晏、王弼,《晋书》卷四十三《王衍传》载:
    魏正始中,何晏、王弼等祖述《老》《庄》,立论以
为:“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无也者,开物成务,无往不存者也。阴阳化生,万物恃以成形,贤者恃以成德,不肖恃以免身。故无之为用,无爵而贵矣。”衍甚重之。
正始时期,皇帝年幼,曹爽和司马懿辅政。适应大臣执政的形势。君主无为而臣下有为的思想随之抬头。曹爽的同党何晏在这方面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和王弼提出了“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的理论。即万物的本体是“无”,“无”是神秘的和不具有物质属性的,而“有”则是从“无”派生出来的。圣人体法自然,所以应当以“无”为本,运用到政治方面,即确立清静无为的君主政治,主张君主无为而臣下有为。唐长孺先生指出:魏晋玄学家抬出道家思想来的目的之一是“重新发挥老子无为而治的主张,指导怎样作一个最高统治者,这种政治主张随着门阀的发展与巩固,实质上是要削弱君权,放任世家大族享受其特权。”③元康时期,惠帝是一白痴,不能亲政,前期是皇后贾南风依靠张华、贾模、裴頠、王戎等人执政,后期则是诸王相继掌权。在这种政治环境中,“贵无”论产生并甚嚣尘上就不难解释了。王衍持“贵无”之说,宣扬君主无为而臣下有为的思想,既是适应当时的政治状况,也是希望以文化来影响政治,为士族专权提供理论根据。
    又云.
    衍尝丧幼子,山简吊之。衍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衍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圣人有情无情之论,是魏晋玄学争论的一个重要问题。最初是何晏提出圣人无情,而王弼以为圣人亦有情,因为圣人能体会“自然”而贯通“无”的道理,所以不会因此丧失理智而有过分行动,即不为情所累。圣人有情无情之争,并不是一场空泛的讨论,而与现实生活中自然与名教,情与礼的冲突密切相关,任情即顺应自然,用礼法名教约束情则有悖于自然。此处王衍所言“圣人忘情”,就是庄子之流,妻死鼓盆而歌,完全与自然一致。而“最下不及于情”则是指缺乏感情之人,亲人故去也会无动于衷。王衍之“悲不自胜”,既是真情流露,又未达到庄子的境界,置身于“忘情”与“不及于情”之间,故称“情之所钟,正在我辈”,融情与礼于一身,也就是合自然与名教于一身,实践了王戎自然与名教“将无同”的理论。
    王澄是元康年间著名玄学名士群体——任诞派的代表。与王衍的“贵无”派,裴頠的“崇有”派不同,任诞派根本没有致力自然与名教的理论融合,主要是追求个人心灵上的自由、乐趣,在行为上实践他们认为的老庄精神,做出种种放诞任达之举,以此作为标榜清高,追求享乐的手段。魏晋时期,随着儒学的衰微,名士们多弃儒经而尚老庄,蔑视礼法而习于放达,礼法名教陷入空前的危机之中。尤其在魏晋之际,嵇康、阮籍反抗礼教,不拘礼法,追求个性解放,在社会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世说新语·德行》“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条注引王隐《晋书》曰:“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毋辅之之徒,皆祖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帻,脱衣服,露丑恶,同禽兽。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但是王澄诸人并不具备嵇康、阮籍反礼教,与社会对立的气质,他们所谓的名士风度,不过是单纯的纵欲而已,《晋书》卷九十四《戴逵传》云:“竹林之为放,有疾而为颦者也,元康之为放,无德而折巾者也,可无察乎!”王澄在京城与胡毋辅之等人纵酒任诞,穷欢极娱。出任荆州刺史,面对倾朝相送的官员,他脱衣上树,取出鹊巢中的幼鸟玩弄,神气萧然,旁若无人。到任后,日夜纵酒,对军政大事全不放在心上,最终打了败仗,自己也命丧王敦之手。
    总之,魏晋之际,儒学的经世功能弱化了,玄学成为学术的主流,“儒学家族如果不入玄风,就产生不了为世所知的名士,从而也不能继续维持其尊显的士族地位。”④王戎由儒入玄,名列竹林七贤,王衍、王澄兄弟则是元康玄学的重要代表人物,声名显赫,王戎、王衍相继为三公,极大的提高了琅邪王氏的家族地位,从此,琅邪王氏真正成为政治、文化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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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晋书》卷四十三《乐广传》,第1244页。
②《晋书》卷四十三《王衍传》,第1236页。
③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5年
版,第323页。
④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3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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