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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琅邪王氏述考(三)

2013-12-06 10:50:00来源:琅邪王氏考信录 王汝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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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政治地位下降,社会地位上升
 
    就实质来说,琅邪王氏在整个南朝,政治地位反而下降了,王朝统治者并不需要他们以其才能指导朝政,辅佐自己,而是只把他们放在上至尚书令仆、中书监令,下至黄门郎、散骑侍郎的高贵、清雅的位子上,作个点缀品,行政世权(包括大政决策及政务管理权)则逐渐下移,落到由寒门子弟担任的中书舍人手上。形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人认为是皇帝为了加强君权,削弱相权,让“台阁令史”在自己亲自指挥下处理朝政。有人以为,从东晋以来,尚书丞郎以上,对于所有的公事文书,都不愿意亲自批阅处理,于是一切交由主书令史一级办理,主管人员,只须“望白署空”就行。到了南朝,“浸以成俗,以至于陈。”
    不过,从整个南朝多位皇帝的运作看,第一种看法更符合实际。考,大权下移至中书通事舍人,始于刘宋。刘裕(武帝)为开国之君,刘义隆(文帝)是雄才大略之主,他二人都能牢牢地掌握君权;王弘、王昙首、王华虽然位高,然而权并不重,听命行事而已。到了刘骏(孝武帝)、刘彧(明帝)自己没有能力,便与中书通事舍人秋当、周赳、戴法兴、巢尚之等人商议“选授迁转、诛赏、大处分”等事,从此以后,中书通事舍人取代相权,直到陈朝不变。《南齐书·悻臣传》序介绍了这一改变:“中书之职,旧掌机务,汉元以令仆用事,魏明以监令(中书监、中书令)专权,及在中朝,犹为重寄……《晋令》舍人位居九品,江左置通事郎,管司诏诰。其后,郎还为侍郎,而舍人亦称通事。宋文时,秋当、周纠并出寒门,孝武以来,士庶杂选……齐初亦用久劳,及以亲信,关谳表启,发署诏敕……侍郎之局,复见侵矣。建武(齐明帝萧鸾年号)世,诏命殆不关中书,专出舍人。”中书舍人权力最大之时,真正的宰相、加衔“录尚书事”和尚书左仆射都“拱手受成,”并无实权。因之南齐时,位居三公中太尉的王俭说:“我虽有大位,权寄岂及茹公(中书通事舍人茹法亮)!”由此看来,南朝君主是有意以寒族牵掣士族(目标之一便是琅邪王氏)的。琅邪王氏在整个南朝,出的高官虽多,若论掌实权、多少有些作为,反而不如东晋时代。
    琅邪王氏的政治地位实际上有所下降,他们的社会地位实质上却比东晋时有所提高。这表现在他们不与寒族和低级士族交往(特别忌讳平起平坐)以及通婚上。
    社会地位近似于后代人所说的身份,但是比身份包括的内容又多了一些。从出仕方面说,如琅邪王氏,在南朝仍是侨姓第一高门,法令上规定的“甲族以二十登仕,后门(寒门)以过立(30岁以上)试吏”,当然是适合他们的,因为他们已经是那一个时代公认的甲族了。起家官决定升迁的快慢,南朝也沿袭了东晋的习惯,以秘书郎和著作佐郎为起家官的优选。秘书郎并不真正掌管皇家秘籍,著作佐郎也不需要动笔搞什么著作。南朝设秘书郎4人,著作佐郎8人,他们其实清闲得很。不过他们是重要的过渡官,只要作上几个月,便升迁上去,腾出位子来让给别的初出仕的甲族子弟。寒门子弟无法碰这两个官位,甲族子弟用不着什么本领学识,只要能坐车去签到就算胜任了,所以当时有“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俗语。再往上升,“人门兼美的黄门郎、散骑侍郎也是几乎被甲族独占的官职,作官到此地位,便可以“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在尚书令、仆,中书监、令的位子上,“望白署空”。悠游几年,官衔上加司徒,太尉等荣誉衔,地位便高不可攀,其后世子弟也觉得社会地位高人一等,有时甚至与皇帝攀比。例如仕于梁朝的王峻,当其子王琮还是个国子生时娶了梁武帝第十弟始兴王萧憺的女儿,女不聪惠,被同学所笑。王峻找萧儋谈离婚的事,萧儋说:“这乃是皇帝的意思,我本来不愿意。”王峻反击说:“臣的太祖是谢仁祖的外孙,并不借与殿下连姻来提高门户的地位。”只因为是王氏子,谢氏外孙,一个国子生的社会地位就不低于皇帝的侄女,萧儋也没有话说。
     社会地位高,表现为:鄙视寒门素族:“服冕之家,流品之人,视寒素之子,轻若仆隶,易如草芥,曾不以之为伍”。寒人虽致位通显,上升为贵戚近臣,倘不自量而往见土族,常常不被以礼接待,有时还受到侮辱。甚至就连以中书舍人身份受到宋文帝信任,权倾天下的秋当、周纠二人也不例外。二人要去拜望上司正员中书(侍)郎吴郡四大族的子弟张敷,周纠怕张不接待,自找难堪,秋当以为,既属中书省同事,张敷不能不招待在家里坐坐。结果二人的坐位离张敷的坐位近了些,张吩咐仆人:“移我远客”,表示不愿意与寒人同坐。又齐武帝时中书舍人纪僧真典掌机要,曾经要求武帝:“臣已荣任高官,没有旁的要求了。只请求陛下允许臣列人士族。”武帝说:“此事由江敩,祖瀹,我不能插手,不如去找他们。”道真去了江敩家,刚一坐定,江敩便说:“移吾床让客。”道真垂头丧气地告诉齐武帝:“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非天子所命,由谁所命呢?是自魏、晋以来,累世被九品中正官评为高品,父祖以上都为高官或清贵之官,动乱中王朝倒了,士族地位不倒。又嫁娶联姻高门,时代久了,民间承认了他们的地位,还有《百官谱》作为档案;这种一二百年竒累起来的社会地位的人。由他们所命,就不是当朝皇帝下个命令或调动几人官职可以动摇的。琅邪王氏在南朝,政治地位形高而实为点缀品,但社会地位却真的提高了,提高到皇帝不能予以动摇。这便是琅邪王氏在南朝兴旺或中兴的实质所在,有些谱牒学家不深入研究,列举南朝某朝王氏出了多少高官,作为家族兴旺的标志,其观点很值得进行商榷。
4、婚姻、谱牒与郡望
    东晋南朝,士族成员,最讲究任宦与婚姻。出仕为官,必须清望官,不必说了。子弟论婚,不但须匹配高门,而且须特定的高门,否则与任官不当被称为“婚宦失序”,有些与寒族论婚的,甚至上了同官的弹章,皇帝也同意弹章上的意见。所谓特定的高门,在东晋是随司马睿渡江的王、谢、庾、裴,吴郡的顾、陆、朱、张,会稽的孔、魏、虞、谢等。这些大族互相论婚,范围很狭窄,王仲荦先生曾在《魏晋南北朝史》中列举了从《晋书》、《南齐书》、《梁书》和《世说新语》注中找出许多士族妻家的姓,大抵为高平郗氏,陈郡袁氏,沞郡刘氏,太原王氏,频川庾氏,陈郡袁氏,琅邪王氏等。到了南朝,士族一方面不以与寒族出身的帝室连姻为荣,另一方面以“营事婚宦”,“不得及其门流”为耻。但是当时的高门士族,不止上面所举的十几姓,为怕误婚寒族,私人修订,为皇帝及士族承认的《百氏谱》一类的谱牒就出现了。
    谱牒,出自先秦《世本》等书,汉代有《邓氏官谱》,今已不传,但从其题名可知,前一种为纪录战国以前帝王和诸侯大夫世系的,后一种是记录全国各宗族的谱书,此书对于东晋南朝的各种谱书产生过影响。而大量修谱,实起自东晋,兴盛于南朝。当时被称为贾王之学。平阳贾渊,祖弼之,父匪之,祖孙三代以谱学名家。弼之,晋孝武帝太元中撰《十八州士族谱》,记天下18州116郡族姓。
     后之谱百氏者,大约根据了他的116个郡姓选出。琅邪王氏中,南齐王俭撰有《百家谱》,其作用有三,一是避免犯人家讳,那时士族之间谈话,不准说出对方父祖的名字,连同音字都不行,说出来就犯了人家的家讳,对方必掩面痛哭而去。有名的王弘便熟悉《百家谱》。“虽日对千客,不犯一人之讳”。二是士族选婿娶妻,必须查对《百家谱》,以避免不知对方家世,与寒族论婚。三、最重要的,乃是在南朝,吏部尚书掌管百官的升沉进退,这大有讲究,必须参考选官者父祖以上曾任何官,才好安置。还要保持各大宗族之间的平衡,不熟悉《百家谱》,担任这一职务的,必怨言四起。故南齐萧颐(史称武宗)欲以萧鸾任此职,原任此职的王晏说:“鸾清干有余,然不谙百氏,恐不可居此职。”在南朝,琅邪王氏中熟悉《百家谱》者甚多,故各朝的吏部尚书多由王氏担任。顺便说一句,《百家谱》不包括东南诸族,而《王氏谱》也独立成书。贾弼之祖孙为东晋中后期人士,是东晋最早撰写族谱的人,当时修谱又为官修。当代某位编纂王氏谱的人,自称见到王导所修之谱,这很不合史实,不知所据何书。
    士族的社会地位提高了,又有《百家谱》一类的官方记录认同,于是“世重高门,人轻寒族,競以姓望所出,邑里相矜”。由于以邑里相矜,从而出现了郡望。对于郡望,王仲荦先生有一个通俗的说明:“自西晋末年中原世家大族开始播迁渡江,一个世家大族,在其原籍是人人知其为世家大族,用不着自行表襮,迁徒到其他地方以后,就不然了。琅邪王氏、太原王氏是世族,其他地方的王氏就不是;陈郡谢氏、济阳江氏是世族,其他地方的谢氏或江氏就不是。一处地方,新迁来一家姓王或姓谢的,谁知道他是哪里的王氏或哪里的谢氏呢?如此,就不得不郑重声明,我是琅邪王氏或太原王氏而非别的王氏。是陈郡谢氏、济阳江氏,而非别的谢氏、江氏了。可见所以讲究郡望,是讲究门阀制度的必然结果。”  
    根据上面的考证,前文说过的一、最早的《王氏谱》应是刘宋时人所纂,而不可能早于东晋太元年间贾弼之修《十八州士族谱》,笔者的判断是慎重的。当代有人持有清代修的《琅邪王氏谱》,只因在姓氏源流部分上溯到晋朝以前(抄录《新唐表》而成),就夸耀自己持有的是晋朝修的谱,并据其独有的内容指出唐修《晋书》之“误”。在此特提出这一现象,意在使有关学者注意一下据家谱以改国史的问题。二、在前文两汉部分曾指出,汉代的王姓即使是琅邪人,也没有自称琅邪王氏、以郡望相矜尚者。王仲荦先生所昭示的郡望的形成,可以证成笔者的推断不违反历史常识。附带说一句,由于郡望的形成在东晋南朝之际,后来所谓王姓21望的叫法绝不会在南北朝时出现,南朝特重琅邪王氏,北朝特重太原王氏,其他郡的王氏,即使早已存在(如东海王氏),也不会与其他18望合在一起与琅邪、大原王氏雁行的。同样,所谓江左王氏、咸阳王氏(指北朝王褒传下的琅邪王氏)的名称,也都是后人臆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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